「你別胡說!」

齊悅悅唇色發白,眼眶在眼淚里打轉硬是不落下來。

她是沒本事,但絕對不會給沈寒明丟人,更不會在王利亞面前露怯。

「我怎麼胡說了?」

王利亞冷笑,「我可是親眼看到的!「

「而且沈夫人那可是出了名的挑剔,本來她就不怎麼喜歡沈寒明,要是知道你幹了這檔子事,我看你連那個破別墅都別想住下去了。」

她才根本不管事情的真相與否,就是見不得齊悅悅嫁個了傻子還能次次騎在她頭上。

「不過也是,你這條賤命要是被趕出沈家,總不能坐檯去給你奶奶湊醫藥費吧?」

齊悅瞳孔驟然緊縮,死死的咬住了唇瓣。

沈夫人說過會負責奶奶的醫藥費,但前提是她必須給沈家添個子嗣,要是王利亞把謠言傳了過去,那…後果不堪設想。

「王利亞你…」

她還想說話,卻被短髮女人緊緊捂住了嘴巴,嗚嗚的發不出聲。

這邊的動靜終於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沈家宴會上大鬧一通,王家可真是好大的本事啊。」

幾個女人同時朝着聲源方向看去。

「封,封寒?」

封家獨子,是圈子裡出了名的離經叛道,放着大好的家業不繼承偏偏要去學醫。

這可不是她能惹得起的男人,王利亞瞬間緊張起來,他總不可能認識齊悅悅吧。

男人一身高定西服,頭髮簡單處理過,桃花眸子緊緊盯着齊悅悅,連給王利亞一個眼神的意思都沒有。

他徑直上前搡開兩個女人,嗓音溫淳:「小學妹,好久不見。」

齊悅悅站在封寒身邊,瞬間成為視線焦點,周圍人議論紛紛,看她的眼神都帶怪異。

「學長...怎麼是你?」齊悅悅捂着微紅的臉頰,詫異的望着眼前的好看男人。

這位學長可是大學時系內出了名的不走尋常路,花邊新聞滿天飛。

她和封寒雖然是同一個導師,但平時也只有點頭之交,沒想到竟然能在宴會碰上。

封寒頂了頂腮,神色厭惡的瞥了下幾個女人。

他今天本是替封家出個面,好巧不巧撞見了大學時見了他只敢點頭問好的羞答答小學妹,而且她還成了沈家二爺沈寒明的新婚妻子。

真是有趣......

「沈寒明當初沒傻的時候,我記得你可是恨不得天天追着屁股後頭當舔狗。」

封寒挑了挑眉,三言兩語就戳穿了王利亞的小心思。

「現在怎麼又改舔沈寒玉了?」

「你屬狗的?見到人不搖尾巴不得勁?」

他聲音不小,措辭粗俗,故意在某些字眼上咬重,根本不給王利亞一點面子。

周圍的人早就對他的放蕩不羈習以為常,暗自為王利亞捏了把冷汗。

「您是不是搞錯了…」王利亞被擺在明面上的諷刺刺的臉頰通紅,死死的捏緊了拳頭:「我和二爺本來就沒什麼交集,只不過是因為看見齊悅悅和別的男人…」

「和別的男人哪樣了?」

封寒嘖了一聲,「你算哪根蔥,人家沈家的家事輪得到你說三道四?」

「有那功夫還不如去整整容,鼻子都歪成什麼樣子了,真當沈寒玉眼睛瞎?」

周圍傳來一陣低笑,王利亞羞怒的捂住了鼻子,恨不得找個縫鑽進去。

封寒眼神瞬間銳利,往二樓宴會廳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還站着幹什麼?要我去叫沈家人過來對峙?趕緊滾!」

王利亞頓時被戳中死穴。

齊悅悅捂着被拉扯的有點變形的禮服,覷着和往常完全不一樣的封寒,咬緊了嘴唇盯着王利亞跺腳遠去的背影。

心裡還擔心沈寒明,被爺爺叫去這麼久,沈寒玉會不會給他難堪?

「別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封寒被叫來這無聊宴會本就煩躁,偏偏宴會上的庸脂俗粉還不要命的往他身上擠。

但視線落在齊悅悅身上,心情反而好了起來。

她微卷的長髮垂到腰際,精緻的臉上化了淡妝,眉毛細長,頗有點古典美人的意思,以前他倒是沒發現,這個默默無聞的小師妹這麼好看。

配沈寒明那個衣冠禽獸…

封寒嘖了一聲,有點可惜啊。

「多謝學長給我解圍。」

齊悅悅整理好衣服,勉強擠出點笑容道謝。

「我說你怎麼不考研了,這嫁入豪門可沒想象的那麼舒適吧?」

他神色曖昧,故意的在某些字眼上咬重,提點的味道已經很明顯了。

周圍的女人們一直往他們這邊瞥,對齊悅悅眼神中滿是敵意。

沈家沈寒明,封家封寒。

當年可是圈子裡人人想嫁的存在!

現在沈寒明成了傻子,大家可都惦記着封太太的位置,可偏偏封寒只對這齊悅悅和顏悅色。

「我嫁入的不是什麼豪門,是沈寒明。」

齊悅悅深呼吸了口氣,抬頭看向封寒,眼神乾淨的讓人心疼。

「至於考研的事情,純粹是我的家庭條件負擔不起。」

「學長,沒什麼事我就先失陪了。」

她如此坦然反而讓封寒有些心痒痒,盯着女人曲線曼妙的後背那點下流的心思忽然就沒了,神色多了幾分玩味。

齊悅悅緊緊捏着手提包,朝着人群聚焦點看去,沈寒明和林橫風端着酒杯,正側身和老爺子說話。

剛才的擔心從見到沈寒明的那一刻,就怔住了。

腳下就像是裝了鉛球一般,難以挪動半步。

這樣的沈寒明,是她從未見過的。

哪怕再不願意承認,她也壓不下對於這種場合的手足無措,而沈寒明即便是眼神呆滯的端着酒杯,身上的氣質卻和在家截然不同。

沈寒明站在人群中,敬酒的人源源不斷,臉上雖是考量,但免不了一閃而過的惋惜。

他手裡端着酒杯,每次都只做樣子抿一小口,哪怕是穿着再廉價的西服,氣勢依舊不輸給任何人。

從她進到別墅那一天後,一幕幕像是放電影一般快速划過。

每一個畫面都在提醒,她的擔心是多餘的。

齊悅悅看着沈寒明微微點頭,腳步一轉,覺得自己的擔心可笑的很,準備找個角落呆到這場宴會結束。

從她的位置到角落,要經過一座香檳塔,塔壘的差不多有兩米,後面就是巨大的泳池,旁邊還有侍衛生看着。

齊悅悅心裡攪合的難受,只是小心避開,並沒有注意到身後有人靠近。

忽然,身後的人伸出腳,直接踹向她的小腿。

「賤貨,我看還有誰能還護着你!」

耳邊一聲冷笑,齊悅悅連尖叫都來不及,整個人就撲向了香檳塔的方向。

宴會廳中心一聲巨響,水花四起,香檳塔應聲而碎!

但摔碎在香檳塔中的,卻不是齊悅悅!

千鈞一髮之際,齊悅悅下意識抓住了身後人的衣服,對方一掙扎反而被她帶倒在香檳塔中。

王利亞披頭散髮滿身酒水的躺在碎片裡,整個人狼狽不堪,醜態百出。

「快叫救護車,王小姐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