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玲瓏一隻腳還沒來得及踏進凌華殿的偏殿,就先給自己領了個大麻煩回來。

眼瞧着那圓滾滾的一團由宮人抱着進門,先是探着腦袋左右嗅嗅,隨即狐狸面上露出明顯的嫌棄。

司玲瓏嘴角抽了抽。

她都還沒嫌棄呢,這位爺倒先嫌棄起來了。

「放它下來走動一下,有助於消化。」

司玲瓏對那抱着雪殺的小宮人說,原先的那名宮人因為照管不力,直接就被暴君命人帶走了,看樣子估計也回不來了。

現在負責抱着雪殺的小宮人原先也是負責伺候雪狐的,但是年紀看起來更小些,十五歲的模樣,身材瘦小,一路抱着雪狐過來已經露出有些吃不消的模樣,此時聽到司玲瓏的話還有些猶豫。

然而不等她有所動作,宮人懷裡的雪殺仿佛聽懂了司玲瓏的話,渾身雪毛一抖,一臉傲嬌地先從宮人懷裡掙脫着下了地。

司玲瓏便見那圓滾滾的一團扭着屁股一點一點往裡走,走一步,渾身雪白的狐毛便跟着抖三抖。

雖然剛剛被司玲瓏揉得還算舒服,但它顯然沒忘。

這個人類剛才說它胖!

哼!

愚蠢的人類就是沒有見識。

我們萌寵界都是以圓為美的!

將屁股對着司玲瓏,小傢伙一扭一扭地便朝着裡屋走去,司玲瓏和身邊的兩個宮人好奇跟着雪狐往裡走,就見小傢伙一路進了裡間,竟是直直朝着床榻的方向而去。

意識到這狐狸的目標,司玲瓏忙不迭伸出手,

「你、你等等!」

圓滾滾的雪狐耳朵動了動,似是往後偏了偏腦袋,下巴卻傲嬌地抬起,扭着屁股又往前走了兩步,隨即前肢抬起,輕輕一躍,就直接跳上了床榻。

肉呼呼的狐狸爪子在床榻中間的位置踩了踩,動作優雅又帶着懶散,然後,趴下。

司玲瓏眼睜睜看着那一大團就這麼臥在她的床上,差點跺腳。

「你給我下來!」

司玲瓏還要上前,那名小宮人卻已經快步攔在了司玲瓏的面前,小心翼翼又十分堅強地開口,「娘娘,您嚇着雪殺殿下了。」

司玲瓏聞言險些瞪大了眼,看着床上那懶洋洋攤着卻用蔑視眼神掃向她的雪狐。

不管從哪個角度看,她都沒看出它被「嚇着了」。

偏偏,她還真不能對它動手。

狗皇帝可說了,少一根毛就要唯她是問。

忍了忍,司玲瓏不無鬱悶問,「它睡我的床,那我睡哪?」

蜀紅道,「偏殿這頭只收拾出了這間正房,貴人若要將屋子讓給雪殺殿下,奴婢便去將隔壁的屋子收拾出來。」

司玲瓏還未開口,一旁的硃砂卻笑,「這有什麼好收拾的?皇上如今寵愛貴人,夜裡指定要召貴人侍寢,這屋子收拾出來也沒工夫住。」

硃砂說着,還自認聰明地朝司玲瓏討賞,「貴人你說是吧?」

硃砂本以為聽到這話,自家貴人定是要紅着臉嗔自己兩聲,卻不想一扭頭,卻見司玲瓏一臉苦大仇深的樣子,一雙杏眼正直勾勾盯着她,那表情,怎麼都跟嬌羞扯不上邊。

硃砂心下一個咯噔,被盯得有些發毛,卻又不知自己說錯了什麼。

「貴人……怎麼了嗎?」

「沒事。」司玲瓏撇嘴悶應了一聲。

她怎麼就忘了,還有侍寢這一遭?

狗皇帝不會真的打算讓她侍寢吧?

雖然狗皇帝一整天表現出來的都是護着自己,但是她卻沒從赫連越眼裡看到一絲寵愛。

狗皇帝分明還蔫着壞。

就是不曉得,他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白芊芊這會兒還被關在冷宮,還得想想怎麼樣才能把人給弄出來。

硃砂眼見司玲瓏那苦大仇深的模樣,還有些忐忑,忽然想到什麼,眼珠子一轉,忙道,「貴人,少爺命人從宮外又捎了些東西進來,貴人要不要看看?」

司玲瓏聞言,腦子總算從「侍寢」兩個字里轉了回來,卻一時沒能反應。

少爺?

誰家少爺?

哦,差點忘了,她在宮外還有個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