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桓到底是褚桓,便是在這般悲痛之下,依舊能從裕親王看似滴水不漏的說辭中找出一大堆的漏洞來,他盯着裕親王,面容冰冷,「你與宴兒從不曾外出議事或者聊天,有什麼事都在府中商議,這是你我的共識,避免隔牆有耳,為何今天會到茶館這種人多吵雜的地方去?是何人提議?既然到了茶館,為何不叫人在外頭守着,還能讓袁侯闖進來?還有,袁侯是踢門進來,分明可見意圖不軌,你懂武,為何不及時制止?論武功,你與袁侯不相上下,而你素來警惕,他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抓住了宴兒,你竟毫無救援的舉措,為何?」

褚桓連番詰問,夾着怒氣與極大的不信任,尤其那如電光似的眸子盯在了裕親王的臉上,還是讓本來胸有成竹的裕親王心頭為之一顫。

喪子之痛,是人間大痛,他本來以為任何人在喪子之痛下,都不能保持清醒的理智去做分析,他的說辭,就可以矇混過關。

裕親王如今才算知道,自己的老丈人早些年能在朝中迅速竄起,這些年又屹立不倒的最大原因,是他能在最殘酷的環境裡,保持着最清醒的理智,他頑強得讓人害怕。

但裕親王也是狂傲慣了的,所以,縱然被這般連番質問,他只稍稍有過一抹慌亂隨即穩住,回道:「事出突然,且不曾想袁侯有此膽量,敢在天子腳下,擊殺朝廷命官,是小婿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