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城陸家。

偌大的庭院掛着黑紗素縞,來往傭人都沉默着,不敢大聲喧譁。

自從陸家大老爺去世後,陸家一直是這種氣氛,透着一股壓抑。

「糖糖,懷瑾已經在靈堂跪了兩天了,再這麼跪下去,身體會受不住的。」

陸母滿臉擔憂,抓住蘇糖糖的手,聲音帶着祈求:「你來陸家三年,懷瑾最疼你了,他把你當親妹妹看,你弄點吃的給他送過去吧。你親手做的,他一定會吃。」

蘇糖糖看着靈堂的方向,精緻漂亮的面容上滿是憂慮,一想到那天陸懷瑾抱着骨灰盒神情麻木的模樣,就揪心地疼。

「好。」

見她應下,陸母眼裡飛快閃過一抹暗光,欣喜地抓住她的手:「阿姨就知道你是好孩子,食材庫里的東西你隨便選,只要能讓懷瑾吃下飯,阿姨一定不會忘記你的恩情。」

「您不用這麼說,陸哥哥對我好,他這樣我看着也難過。」

蘇糖糖說完立刻就去了廚房,廚房裡沒有一個人。

她想着最近天氣寒冷,靈堂比較偏,比別處更冷,就燉了陸懷瑾最喜歡喝的冬筍排骨湯。

燉好湯後,她提着保溫桶去了陸大老爺的靈堂。

靈堂寂靜極了,只有陸懷瑾一個人跪着。

蘇糖糖進門後,看着他單薄的背影,眼裡閃過心疼。

三天前,陸懷瑾和陸父去外地出差回來,出了嚴重車禍。

陸父為了保護他,在車禍中喪生,一車人只活下了陸懷瑾一個。

陸懷瑾一直覺得是自己害死了父親,從醫院甦醒後,就一直自虐式地跪在這裡懲罰自己。

蘇糖糖走到他身邊跪下來,輕聲喊道:「陸哥哥,我燉了冬筍排骨湯,你喝點吧。」

陸懷瑾聞聲看過去,他面容極其俊美,五官鋒利,以往清冷的目光此刻是一片麻木。

「糖糖,我不餓。這裡冷,你身體不好,回去休息吧。」

「你怎麼可能不餓,你已經兩天沒吃飯了。」蘇糖糖眼眶紅了紅,她直接打開保溫桶:「我不可能看你身體垮下去。你要是不喝,我就陪你跪在這裡,你絕食,我也跟你一起絕食。」

她眼神倔強地盯着陸懷瑾。

良久,陸懷瑾嘆了口氣,聲音嘶啞:「好,我喝。」

蘇糖糖看着他喝了一小碗,才放下心來。她將東西收拾好,剛準備勸陸懷瑾回房睡覺,突然發現他情況有些不對勁。

陸懷瑾面頰通紅一片,額頭上全是汗水,表情看起來很痛苦。

「陸哥哥,你怎麼了?」她抬手在他額上試探了一下,感覺手下皮膚一片滾燙,心裡一驚。

陸懷瑾發燒了?

一定是靈堂太冷了,他跪了兩天寒氣入體,又沒好好吃飯,能不發燒嗎!

「我去叫醫生過來!」蘇糖糖神色着急,還沒站起來,突然身體猛地被人撲倒。

陸懷瑾眼神迷濛,高大的身體緊緊壓着她,身上的熱度燙的驚人。

蘇糖糖一驚:「陸哥哥……」

剛喊了一聲,突然紅唇被人狠狠叼住,陸懷瑾的氣息瞬間涌了進來。

她眼睛猛然睜大,拼命掙扎着:「唔……不,陸哥……」

但是陸懷瑾力氣太大了,他好像失去理智一樣,大手緊緊鉗制着她,長腿將她的雙腿按住,幾乎將蘇糖糖整個人都釘在地上。

蘇糖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陸懷瑾,他像是一頭兇猛的野獸一樣,含住她的紅唇,將她沒說完的話瞬間吞了進去。

嘴唇被撬開,舌頭被纏住,他像是用盡全身力氣吮吸着她身體裡的甘甜。

不知道過了多久,蘇糖糖被鬆開,她以為自己終於能喘一口氣,拼命掙扎:「陸哥哥,我是糖糖,你鬆開我,讓我去找醫生,你冷靜……」

話還沒說完,突然雙腿一涼,陸懷瑾身體猛地沉了下去。

蘇糖糖感覺腿間一片鈍痛,睜大了眼睛,一直含在眼眶裡的眼淚滑了下去。

與此同時,陸父的遺像「啪」地一聲,從桌案上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