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後,入夜,京都帝王休閒娛樂會所,紙醉金迷,繁華奢靡的生活才剛剛開始。

南煙和往常一樣在後台更衣室換衣服,打理着頭上精緻的大波浪捲髮假髮,仔細的將髮帶加固,生怕會掉下來。

劉海剛剛好蓋住疤痕,露出巴掌大的小臉和蒼白缺少血色的肌膚,拿出口紅給自己畫了一個妖艷的紅。

忽然鏡子裡出現了一對男女擁抱纏吻的身影,呼吸糾纏間女人的衣服已經褪掉了一半。

南煙塗口紅的手頓住了,看着鏡子不知所措。

男人一雙狹長的鳳眼看向鏡子中的女人,慵懶的推開掛在身上的女人,目光好整以暇的盯在了南煙的臉上。

「蘇少,你怎麼了?」

她是秦露莎,帝王夜總會舞台上的台柱子。

順着蘇少目光所至的方向一眼就看到呆坐在鏡子前的南煙,嬌俏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

「你怎麼在這兒?」

「對不起,我馬上走。」

南煙低頭快速離開,粗噶的聲音驚了男人一下。

男人長臂一伸意味深長的攔住了她的去路,語氣輕佻的問道:

「你叫什麼名字?」

南煙微怔,心臟猛跳。

「蘇少,她就是個跳艷舞的臨時工。」

秦露莎伸手拉開蘇少的手,柔軟的身子再次粘了上去。

南煙趁機落荒而逃.....

蘇少再看看身邊的女人,忽然覺得她身上那種濃烈的香水味兒很難聞,難聞的讓人想作嘔。

他厭惡的推開秦露莎,奪門追了出去。

剛才那個女人,有一雙像水晶一樣乾淨的眼睛。

南煙躲進了洗手間,對着洗手間鏡子給自己上妝,儘快的讓自己的心情平復。

從南家離開後的那天夜裡,冬兒突然發高燒。

南煙抱着冬兒去醫院,天下着大雨。

沒有人肯為她們母女停車,後來青姐停了。

幫她把冬兒送進了醫院,還把錢包里所有的錢都給了她。

錢里夾了一張名片,她便順着名片找到了這裡。

青姐說,你不適合幹這行,這行靠臉吃飯。

她知道,她已經不復從前容顏,連頭髮都沒剩下幾根,就連自己都不願多看一眼鏡子裡的自己,又有那個客人會願意多看一眼這樣的女人?

可是她不肯走,跪在青姐面前求她給個機會。

只要賺錢,她什麼都肯做,不怕苦,不怕累,更不怕死。

然後,她就成了舞台上跳艷舞的臨時工。

她是不是該慶幸,那時候自己那麼喜歡跳舞,可是她跳的從來都是芭蕾,拉丁,如今......

舞台的帷幕拉開,今晚的表演正式開始。

蘇少蘇宇諾老老實實坐在了一樓的VIP黃金位置,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舞台中央。

「蘇少,想不到你也好這口。」

身邊的友人打趣,蘇宇諾連頭都沒回不屑回答:「你們懂什麼?你們看的是色,我看的是內在。」

「內在?蘇少,你這麼快就看到人家內,在了?」

幾個友人鬨笑,打趣,喝酒,各自逗弄着身邊作陪的女人。

三個女人上台,穿着清涼,性感,其中一個帶着黑色的蕾絲面紗的女人一出場就搶去了台柱秦露莎所有的風頭。

秦露莎眼神恨恨的盯了南煙一眼,想到蘇少剛才看這個女人的眼神她就來氣,明明是個醜八怪,明明都是孩子她媽了,偏偏還要那麼不要臉裝純情,迷惑男人,今天一定會撕開你的面具,叫她好看。

三個人合作跳了一段讓人血脈膨脹的齊舞后,帶着黑色面紗的女人走向舞台中央9米高的鋼管處,開始了個人獨舞,秦露莎和另個女人小依就在旁邊陪跳。

南煙穿着金光閃閃的吊帶裙,腰細腿長,靈活如蛇。

纏着一根細長的鋼管妖嬈攀爬直到頂端,像個女王一樣俯瞰芸芸眾生相。

所有人屏住呼吸,因為一會兒南煙就會從那上面倒立,急速而墜下。

那麼光滑的鋼管,她還帶着手套,稍有不慎墜入地面的話,必定血濺當場。

帝王二年前就是因為這個表演死過人,當時那個女人的頭直接折斷了,場面相當慘烈。

所以這個表演以後就再沒人敢做了。

這一個多月來,有很多人都是衝着這個表演,衝着這個帶着面紗的神秘的女人而來,會所的業績翻了好幾倍。

是人都有好奇心,誰都想揭開這女人神秘的面紗!

看台二層,VIP貴賓區,修長的手指夾着透明的高腳杯,一雙鷹隼般的灰眸緊緊盯着鋼管上的女人,女人若隱若現的胸口有一個像刺青的東西,他腦子裡突然想起了那個女人。

他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那裡至今還刺着一個名字。

現在想來依然掙扎般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