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衝去巷子,正被大街上一個身影裝了個四腳朝天。

「墨兒?墨兒怎麼是你?」居然是娘親蘇離雨。

蘇墨顧不得疼痛,翻身爬起來,撲入蘇離雨懷裡,嗚咽道:「娘親,墨兒可找到你了,墨兒擔心死了,你有沒被壞蛋欺負?」

蘇離雨緊緊摟住懷裡的小寶貝,眼淚盈眶,嗓子哽咽,半晌才沙啞地說:「娘親沒事,娘親讓墨兒擔心了。」

「奶婆婆和凰兒也擔心死了,」蘇墨抬起頭,用胖嘟嘟的小手給蘇離雨擦擦淚,「我趁奶婆婆打盹,趕緊出來找你,還好找到你了。」

「娘親買了好吃的,」蘇離雨含着淚笑,「我們趕緊回去,大家一起吃。」

「好的,好的!」蘇墨高興得跳起來。

衣兜里的小竹筒險些竄出來,他急忙伸手捂住。

~

「銷贓」未果,還惹來殺身隱患。

蘇離雨只求老天開眼,被蘇素母女搶去的雙眼天珠,不是大玄國主嬴禛的。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前思後想,蘇離雨帶着奶娘和孩子又返回玄國。

依舊到戰馬監當值。

只是一大早就被請去玄王所在的正陽殿。

蘇離雨面色蒼白,莫不是蘇素娘兩個帶着天珠來了?玄王見了那東西,的確是他的,這就開始提審我了?

心驚膽戰的到了地方,這才發現是讓她來治病的。

玄王的侍衛寒柏不知道怎麼回事受了重傷,而且看起來重傷後還奔波了三天左右才回來。

她認真看了看,心裡有了定奪。

鄭重下令:「準備大號的縫衣針,還有半熟的羊腸子,兩斤上等白酒。」

嬴禛、寒松還有宦官李晨均是一怔。

縫衣針和半熟的羊腸子,這與寒柏的傷勢有什麼關係嗎?

還有兩斤上等白酒,這是喝了酒才肯幹活啊?

「蘇姑娘,」李晨輕着嗓子略帶威脅地說,「君王面前,玩笑可是開不得的,這可是掉腦袋的事!」

「你哪隻眼看我像開玩笑?」蘇離雨神情嚴肅。

「照她說的去做。」嬴禛龍目清寒,聲音沉靜。

雖然他也不知道羊腸子和縫衣針以及白酒做什麼用,但他知道這女人不會傻到拿自己腦袋開玩笑。

準備「手術」的功夫,蘇離雨已經配好「麻沸散」,用酒給寒柏餵下去,片刻功夫,寒柏就昏睡了。

不多時宦官將東西帶來,蘇離雨拿起半熟的羊腸子,麻利地抽出腸線,又將縫衣針在燭台上灼了,穿針引線,在寒柏傷口上上下翻飛。

不多時,白酒搽拭乾淨血水,數十道完美的縫合呈現在面前,蘇離雨給傷口施了金創藥,白布包紮。

「好了!」她在旁邊的銅盆里洗洗手,大功告成地舒口氣。

眾人都看傻了眼,雖然不懂「手術」原理,但傷口這樣消毒縫合,總比只是包紮起來,要好恢復得多。

「不錯,」嬴禛讚賞地點頭,「將士們征戰疆場,正需要這樣的郎中,這樣療傷,可以減少許多死亡。」

眸光轉向蘇離雨,「說吧,想要什麼賞賜?」

「真的有賞賜?」蘇離雨腦子離飛快轉了轉,說道,「那什麼,玄王就給我個免死牌吧。」

「免死牌?」嬴禛龍目一凝,「好好的你要那幹什麼?」

蘇離雨憨憨地咧嘴笑:「鄉野草民,怕哪天得罪了君王,脖子上腦袋不保。」

嬴禛薄唇微微一勾:「行,本王准了。」

蘇離雨剛要謝恩,門口宦官突然來報:「黎國公子初夫人和蘇勤將軍夫人,宮外求見玄王。」

蘇離雨登時就呆了,眼睛瞪得溜圓,暗叫:「天不亡我也,這剛申請了免死牌,她們那裡就到了,真是萬幸,萬幸也!」

嬴禛不感興趣地擺擺手,淡然道:「婦道人家,本王不見,回了罷!」

「稟玄王,」宦官說,「公子初夫人傳話,她手裡有樣您感興趣的東西,您見了東西,也就有興趣見她們母女了。」

宦官說着呈上物件。

蘇離雨的心瞬間就提到了嗓子眼,幾乎聽到「撲通,撲通」的跳聲。

話說,玄王剛才說的話算數嗎?關鍵這免死牌還沒給呢,會不會口說無憑?

嬴禛挑眉看去,卻見是一顆雙眼天珠。

他臉色倏地沉鬱下來,眸光深邃冰寒,冷冷道:「讓她們去正陽殿等着!」

完了!蘇離雨差點兒一屁股坐地上,看嬴禛神情,這天珠,不是別人的啊!

「玄王,」她不顧一切拉住嬴禛龍袍的袖子,眸光切切,「看在我醫好柏將軍的份上,記得你的免死牌啊。」

嬴禛龍目一眯,高大的身形寒氣凜凜地傾斜過來,「看我心情吧。」

「君無戲言!駟馬難追啊!」蘇離雨衝着他的背影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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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陽殿。

面對嬴禛清絕冷峻的天子威儀,蘇素垂下貪婪的眸光,鶯聲鸝語地說道:「玄王,那枚天珠定是蘇離雨在您身邊偷竊的,所幸她銷贓的時候,讓我和母親看到了,這才免於您的寶物流落民間。我和母親不遠千里,趕緊給您送來了。」

「死性不改的東西,」李玫接口道,「蘇離雨其父死後,自甘墮落,委身娼門,如今又偷盜大玄國主的寶物,真是該殺!」

「是啊,」蘇素冷笑道,「這等罪名,應該五馬分屍才對!」

「玄王,您還下令不殺了她?」李玫妒目如火。

「來人,」嬴禛龍顏清冷,「把蘇離雨給本王帶上殿來。」

「喏。」宦官低頭應。

「哈哈!」蘇素忍不住掩嘴低笑。

「女兒,」李玫在她耳邊低語,「永絕後患,公子初那邊,就沒咒可念了!」

「哼!」蘇素冷笑,「敢和我斗,她還不夠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