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迅速開口命令:「你趕緊背過身去,快一點!」

盛君逸驟然想到了什麼,用力抓住她的手腕說道:「花語非,我警告你,再不要多管閒事,我這是為了你好!」

花語非就沒見過如此倔強且油鹽不進的男人,若不是他在府里出手相救,沒讓太子打她那一巴掌,她何必管他的死活?

再一個,醫者父母心!

她身為優秀的軍醫,雖不說是心懷家國天下,卻也做不到見死不救,他怎能如此固執?

許是因為太過於生氣,她的眼尾瞬間就紅了。

盛君逸整個人僵住了,當瘦弱的小姑娘突然安靜下來,且瞪着一雙紅紅的兔子眼水汪汪看着他的時候,他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他下意識伸出修長玉白的手指為她擦拭眼角,卻覺得有些唐突,猶豫片刻,就小心翼翼的收了回來。

他凝眉沉吟:「我真的是為了你好,我的毒症已經侵入心肺,再高明的醫術都無力回天,這是人盡皆知的事實!」

看到他那張清冷的面容,花語非猛然想起一個方法,他看上去很在意自己,如果哭給他看呢?他是不是就能改變主意?

哭戲說來就來,晶瑩剔透的淚珠兒很快划過她的臉頰,徹底把盛君逸給嚇蒙了。

他顫聲道:「你,你怎麼還哭上了?」

花語非心頭冷哼,我這是在給你放大招,如果你再不妥協,我可就真不管你,立馬抬腿就往外跑。

但是面上,她卻哭的更加兇狠了,淚水就像是決堤那般狠狠砸在他的手腕上,仿若能把他給灼傷。

盛君逸眼底無奈閃過一抹痛惜,從袖子拿出一方錦帕遞給她道:「你這小丫頭,竟然還委屈上了,我身為當朝抓着兵權的戰王,只有拖着殘破的病弱身軀,才能讓宮裡的那一位放心啊!」

花語非迅速收了眼淚,他口中所說的人是皇帝嗎?

片刻之後,她恍然明白,自古帝王都是忌憚擁兵自重的權王,原來這毒症竟還是他保命的法子。

她不解的詢問:「那我偷偷給你治好不行嗎?」

盛君逸苦笑着搖頭:「整個逸王府看似平靜無波,其實埋藏了不少他的眼線,這毒症又不是一下兩下能祛除的,但凡你給我治病傳出去,你就會遇到危險!」

花語非心頭驟然湧起一股暖意,原來他竟是如此在意自己?

他又叮囑:「以後這話切不可再說,我不想你捲入這危機四伏的漩渦!」

她迅速從荷包裡面拿出一枚藥丸,趁着他不注意,毫不猶豫塞進他的嘴巴裡面,她笑眯眯的道:「我算是看出來了,你想要保護我,可是唯有你健康的活着,才能保護我呀?」

少女掌心處的藥香還殘存在他的唇齒之間,伴隨着剛剛兩唇相碰的感覺,頓時讓他身體深處竄起一陣陣的火熱。

他用力閉了閉眼,極為艱難的把這種複雜心緒狠狠壓下去,凝聲道:「只要你成了太子妃,且成功救下長公主的唯一血脈,她會代替我好好護着你,保你一世無憂!」

她的手指猛然用力揪住他的袖子,焦急說道:「不行,你既然吃了我的藥,就是我的病人,我當醫者的還沒給你判死刑,就是閻王爺親自來也絕對搶不走你的命!」

頓了頓,她用兩根手指撫着自己的唇瓣威脅:「剛剛我可是給你蓋了章的,不管你是生還是死,從今往後都是我的人吆!」

盛君逸原本蒼白的容顏驟然染了一層薄紅,他冷聲道:「胡鬧,什麼蓋章,剛剛只是意外,你別胡思亂想,時辰不早了,我讓綠蘿把你送回將軍府!」

他起身拂袖離開,再不看她一眼。

花語非其實挺失落的,她覺得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他總該改變一下態度吧?然而,他竟然丟下她跑了!

小丫鬟綠蘿得了吩咐,從外面走進來,恭敬行禮:「大小姐,奴婢已經命人準備好馬車,送你回去將軍府!」

她再沒有糾纏,跟着綠蘿離開。

逸王府最高的摘月樓上,有一道視線正在灼灼的盯着她,片刻都沒有移開。

直到她上了馬車,身影再也消失不見,他這才慢慢踱回去,看着牆壁上掛着的一副美人畫像呢喃:「傾兒,為何我總覺得她像是變了個人那般呢?她竟然說不喜歡太子了,這怎麼可能呢?」

那邊花語非剛回到將軍府,就看到連月和連星倆丫頭歡天喜地的迎上前:「小姐,你可回來了,國公府的老夫人都等你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