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才安靜下來沒多久,另一頭就鬧開了鍋。

大夫人薛氏哭得梨花帶雨,在一眾丫鬟婆子的簇擁下,闖進了雲盛義的書房。

「大晚上哭哭啼啼,成何體統?」雲盛義眉頭皺緊,一臉不耐地看着她。

薛氏四十多歲,雖說保養得宜,但跟府里那些年輕的姨娘相比,姿色早已經不負當年盛貌。

表面上,她保持着當家主母的寬容大度風範,實則在後院干下了不少骯髒齷齪的事情。

就拿前幾天的事說,新晉姨娘柳氏小產,三個月大已經成型的男胎,就這麼硬生生地被薛氏以安胎為由,讓下人私底下把柳氏的安胎藥換成了墮胎藥,給生生的打掉了。

這些年,薛氏憑着自己的手段,如法炮製,以致於雲盛義半百之年,膝下子嗣稀薄。

府中嫡出的女兒和兒子,全是從薛氏肚皮里爬出來的。

因此,薛氏在雲盛義面前,向來都是有恃無恐。

眼看着雲盛義被她的哭聲弄得很頭大,薛氏眼珠子微微一轉,立刻制住了哭泣,裝腔作勢地挨着雲盛義坐了下來。

對着雲盛義是各種告雲舒淺母女二人的黑狀。

聽着聽着,雲盛義突然冷哼:「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愚婦。」

「眼下太子妃遴選在即,你這個當母親的非但不知道約束子女,反而任其飛揚跋扈。」

「若是府中有風聲流出去,傳到皇上皇后的耳朵里,你女兒別說是太子妃了,就算是普通的皇子妃,都別想選上!」

「薛氏,我很明白地告訴你,相府從不養閒人。」

「如果這次選妃宴,你的兩個好女兒不能替家族盡上一份力,你就帶着她們回娘家過吧。」

薛氏端莊大方的臉上,表情出現了一絲龜裂,得意洋洋的神色立刻就繃不住了。

她一臉激動:「老爺,你說什麼?你居然為了維護一個賤婢生的女兒,要休了我?」

「我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嫡妻,我為你們雲家生下了嫡長子,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

雲盛義懶得再聽薛氏胡攪蠻纏,剛才不知是誰往他書房塞了一封信,上面細數了薛氏的各種罪狀。

讓管家一查,句句屬實!

如此毒婦,絕對留不得!

「啪!」一巴掌狠狠打在了薛氏臉上,雲盛義翻臉無情,低吼出聲,「立刻給我滾出去!」

回到如意園的薛氏,越想越不對勁,她絕不能坐以待斃!

這時候,臉上已經敷完藥的雲美嫿踩着娉婷碎步,坐到了薛氏跟前。

薛氏陰沉的臉色:「美嫿,你對這次選妃宴有幾成把握?」

「你父親這次會把雲舒淺這個賤種帶去宴會,恐怕是鐵了心要讓她當其中一位皇子的皇子妃了。」

「你作為雲家的嫡長女,可千萬不能被比下去,太子妃之位你一定要拿下。」

自古母憑子貴,如果讓薛氏過仰人鼻息的日子,她寧可去死!

雲美嫿摸着自己敷了藥還在隱隱作痛的臉,美眸里閃過陰厲:「母親,選妃宴在即,可大夫說,我的臉一時半會兒根本恢復不了。」

「我就算有心爭奪太子妃之位,也是無濟於事。」

薛氏銀牙咬碎,眼底精光乍現:「不然,你把太子妃的位置讓給你妹妹娉婷,你把目標放在九皇子身上。」

「娘,你好糊塗!九皇子容璟就是個病秧子,就算他再受皇上寵愛,都是沒能力的皇子,永遠不可能繼承大統。」

雲美嫿一臉嫌棄,話里話外,都是對九皇子容璟的嫌棄。

「可是你臉傷未愈,到時候去宴會被皇上瞧見了,肯定是不可能把太子妃之位賜給你的。」

「母親,此言差矣,猶抱琵琶半遮面,那天去參加宴會的世家貴女,定然是盛裝打扮。」

「我雖然傷了臉,但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言語間,雲美嫿捏着絲帕,遮住了自己下半張臉:「母親你看女兒這樣,是不是比露出整張臉時,更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