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厲氏總裁辦公室。

厲斯年靠在舒服寬大的座椅里,拄着俊美如斯的臉,正低頭沉思。

昨晚他因去賭場追查那件事,不小心喝了不乾淨的東西,不得不在乘直升機撤離後,半路停在曠野。

本想忍上一時半刻,等助理衛虎接他送去醫院,卻巧得不能再巧地,碰到個話多的女人。

當時他昏昏沉沉,聽得最清楚的,就是「賭債」二字。

他以為那陌生女子,不過是個爛賭之人,拿來當解藥也沒什麼,左右回頭給筆錢了事。

不料那女人,竟是個清白之身。 

因此他從襯衫上摘下一顆鑽石袖扣,塞進女人的口袋。

袖扣是父親專門為他量身定做的,有超強的定位功能。

即使等下自己暈過去,女人跑了,他也能找到她。

正想到這裡,助理衛虎敲門進來:

「厲總,人找到了,下面怎麼辦?」

「好!」厲斯年幽深的鳳眸閃着光澤,聲音愉悅道,「立刻接來!」

醫院病房門外。

顧娉婷特意豎起衣領,遮住頸間的紅痕。

不能讓母親看到這些,不然母親會傷心。

事已至此,她一個人傷心就夠了。

她手剛搭上房門,便聽到妹妹顧子佳興奮的聲音。

室內床邊,顧子佳拉着許佳慧的手:

「媽媽快起來,不用再裝病了,我已經全部搞定。」

「寶貝,你可真厲害,怎麼說服那死丫頭的?」

「拿您的病嚇她啊,那蠢貨還挺孝順。」

「真的嗎?太好了!……」

「都給我住口!」

站在窗邊的顧宇成回過身,厭惡地瞪着母女二人:

「虧你們做得出來,娉婷可是我們的家人!你們居然合夥算計她!還是人嗎!」

「家人?」

許佳慧蹭地從床上坐起身,指着顧宇成潑罵:

「誰的家人?我看是你自己的吧!她不過是你以為我不能生,從孤兒院裡抱回來的!」

啪!

顧宇成衝到許佳慧面前,揚手便是一耳光。

「爸爸!」顧子佳驚呼,「你居然為了那個賤貨打媽媽……」   

顧娉婷再也聽不下去了,推門闖進去衝到顧子佳面前,揚手便是一耳光:

「你們!」她怒指着呆掉的母親,跟捂着臉驚詫不已的妹妹,手指打着顫,

「你們怎麼這麼齷齪!知不知道我為了你們失去了什麼!」

她忍着眼中的淚水,一把扯開衣領,露出裡面青紫的痕跡:

「為了錢是嗎?」她氣憤而鄙夷地盯着那對母女。

餘光里,父親顧宇成站在窗邊,幾次想上前勸阻,卻又不敢過來。

突然地,她苦笑一聲,從包里拿出昨晚洗衣服時,發現的那顆鑽石袖扣,甩到顧子佳臉上,無情地嘲諷道:

「給你!這個也應該值不少錢,只是賣錢的時候記得抬價,因為那上面,」

她咬着牙吐出最後幾個字:「沾着我的血!」

說罷,她轉身衝出門。

「娉婷回來!」父親追出來喊她。

她怎麼可能回去。

即便回,也不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