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秦君的一句話,讓整個院子裡瞬間安靜了下來,如同午夜墳場一般的死寂。

敢直呼唐總的名諱!

好大的膽子!

還敢讓唐總滾過去?這是哪來的傻小子,不想活了嗎!

就算是乞丐、就算是睡馬路的傻子也知道唐家大少惹不起,在唐天豪生辰對他出言不遜,這和找死沒有區別啊!

唐天豪的臉色陰沉了下來,多少年了,沒有人敢這麼和他說話,一個黃毛小子,竟然如此大膽,真是不知死活!

沒等唐天豪說話,那保鏢直接就動手了。

抬手一拳砸向秦君面門!

唐家的保鏢,要麼是軍人出身,要麼是從小練武,實力都極為強悍。

恰巧,這位保鏢,從小練武又當過兵,很多練家子在他手裡都走不過一招。

這一拳並未留力,就秦君這種小身板,一拳就能要他的命。

敢在唐爺壽宴上撒野,死有餘辜!

虎虎生風的一拳砸了過來,迎接他的,卻是一根細弱牛毛的銀針。

砰!

本以為這一拳必然會將秦君砸翻在地。

豈料,眨眼的功夫,倒在地上的,竟然是那個保鏢!

誰都沒看清怎麼回事,只覺得那保鏢一揮手就直接倒在了地上,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當然,他們也沒有注意到,保鏢拳頭上的那根細小的銀針。

秦君的動作太快,他們完全都反應不過來。

唐家最厲害的保鏢,一瞬間就被放倒,這時候大家才對眼前這個穿着破舊的青年重視了起來。

只見青年手裡拎着一個桶,桶裡面盛滿了紅色的液體,散發着一絲腥臭之味。

唐天豪皺着眉頭,臉色微微變幻。

「你是誰,竟敢在我唐家撒野?!」

秦君抬起頭,目光冷然。

「我再說最後一次,滾過來。」

不管如何,秦君剛才如此輕易便放倒了那個保鏢,已經引起了眾人的忌憚。

這小子,有點邪門啊!

唐天豪放下酒杯,起身,雖然秦君有點邪門,但唐天豪還並未把他當回事兒。

一步一步,昂首挺胸,帶着未來四大家族家主的氣度,走到了秦君的面前。

「敢在我壽宴上鬧事,你真是好大的膽子,你可知道你這麼做的後果?」

話音落下,秦君抬起一手,輕輕的拍了拍唐天豪的肩膀。

這一拍,看似輕盈。

落在唐天豪的肩膀上,卻是重如千鈞!

砰!

秦君這麼一搭肩膀,唐天豪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膝蓋撞在地磚,發出一聲脆響。

所有人都傻了!

唐爺……跪下了?

膝蓋的疼痛感席捲全身,唐天豪疼的渾身發抖,臉憋得通紅,牙齒都在不停的打顫。

剛才秦君那麼輕輕的一按,就好像泰山壓頂一樣,他根本沒有任何能力反抗。

這小子……究竟是誰!

秦君俯瞰着唐天豪,冷冷的說道。

「敢將馮姨囚禁在狗籠子裡,你真是好大的膽子,你可知道這麼做的後果?」

這分明就是之前唐天豪說的話,秦君將原封不動送還給了他。

唐天豪臉色一變。

馮姨?

難不成,是秦家的那個臭保姆?

唐天豪抬起頭,臉上還掛着因為疼痛而扭曲的表情。

「你是誰!」

秦君沒有回答,而是說道。

「三日之內,讓你全家跪在馮姨面前道歉,否則,後果自負。」

嘩!

秦君此言一出,在場一片譁然。

好大的口氣啊!

讓唐爺全家跪着道歉?你以為你是誰?

秦君又道,「我聽聞,今日是你生辰,總不好空手而來,就送你個狗血淋頭吧。」

說着,秦君將他手中的那一桶新鮮的狗血提了起來,緩緩的傾斜。

腥臭粘稠的狗血,一點一點的倒在唐天豪的頭上。

污穢的液體,順着唐天豪的頭頂流入全身。

秦君的動作很慢,但是唐天豪卻是紋絲不動,一動,膝蓋就劇痛無比。

幾秒鐘的時間,院子裡安靜的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眼睜睜的看着秦君將一桶狗血撒在唐爺的頭上,一滴都沒有浪費!

而全程,沒有任何一個人站出來阻止。

誰敢?

全場最能打的保鏢都被撂倒了,誰會上去送死?

更何況,唐爺都沒動彈,他們何必出這個風頭?

若是讓唐天豪知道他們的想法,必定會吐血三升。

他不是不想動,是他媽動不了!

一桶狗血傾倒完畢,秦君將桶扔在地上,拿出隨身帶的那塊白布擦了擦手。

「記住我說的話,三日之內若是沒有按我的要求,後果自負。」

說完,秦君便轉身離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腳步微微一頓。

「對了,我姓秦,秦家的秦。」

……

「快,快拿水!」

秦君走了之後半天,大家才回過神來,趕緊拿水給唐天豪沖洗。

「快把唐爺扶起來!」

大家忍着腥臭的狗血,把唐天豪給扶了起來,此時唐天豪的雙腿已經失去了知覺,甚至都感覺不到疼痛了。

雙腿軟塌塌的,好像不是他的腿了一樣,膝蓋處的骨頭一定碎了,若是不及時醫治,恐怕腿就廢了!

「120,快打120!」

唐天豪還有那個保鏢,很快就被拉上了救護車。

滿地的狗血傳來腥臭的味道,原本好好的壽宴,竟然變成了這副樣子。

剩下的唐家眾人,以及各路賓客,都面面相覷。

有個問題,誰都沒敢問。

姓秦,秦家的秦。

那個年輕人口中的秦家,是十年前的那個秦家麼?

秦家不是全家滅門了麼,怎麼還有人?

若那青年真是秦家後人,當年的血債,豈會善罷甘休?

而他們唐家,親人翻臉,落井下石。

豈不是……首當其衝?

……

從唐家出來,秦君沒有任何的心理壓力。

縱然裡面都是昔日親戚,但此時看起來,卻都如此的面目可憎。

秦家出事,不求他們幫忙,也不願連累他人。

但,落井下石,趕盡殺絕,那便是不共戴天。

秦君抬頭望着蒼天,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人情似紙張張薄,世事如棋局局新。

貧居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

所謂世態炎涼,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