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願堅持出院這天,下了雪,很冷。

而也在這一天,張柏臣去世了,他妻子哭的死去活來,唯一的兒子,也被關進了少管所。

李夢瑤卻平安無事,還因左占擲出的兩億元賠償,免去了一切責罰。

許願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道旁,飛雪落滿雙肩,腦中一幕又一幕,心也麻麻的,再無絲毫感覺。

「我老公一輩子都在你們許家拼死賣命,最後都是替你死的啊,兩億,你前夫就拿了兩億,買了我老公一條命,和我兒子的一生,許總,我不要錢啊,你倒是說句話,替我做做主啊……」

身前撕心裂肺的女人,揪着她衣襟哭到昏厥。

許願面色煞白的像紙,顫動的身體搖搖欲墜,他到底還是把一切都做絕了……

上車時,有助理喚她,那一聲許總,讓她一瞬就想到了張柏臣,眼眶就泛了潮,她壓着心下的窒息,「通知律師申訴,再想辦法把張秘書的兒子弄出來。」

已經牽扯到了人命,就真的別怪她了。

助理點頭應下,發車時,又將一摞文件交到了她手中,邊開車邊說,「近一周內,合作紛紛被毀約,股價持續下跌,許總,再這樣下去,不用半月,DIA股價就會跌停了!」

DIA是許氏下,最大的分公司,也是她一手創建獨立控股的,如果DIA出事,那麼唇亡齒寒,許氏也必受殃及。

她看着那一份又一份的文件,攥緊了手指。

這是有人在惡意競爭,先從DIA下手,一點一點的顛覆摧毀許氏。

只是,幕後有能力操控這一切的人……

她努力壓了壓思緒,對助理吩咐了幾句,車子很快駛回許宅,庭院裡,有車先她一步,待助理照顧着許願下車時,對方車門才開。

左占下車時,隨手拿了車門上的傘,走到她近旁,才撐開替她遮去了漫天大雪。

許願回身支走了助理,他也回眸屏退了秘書,待偌大的庭院內,只剩下兩人時,她率先開口,「如果是問孩子的事,就不勞煩了,我自己會解決的。」

「還是怨我了。」他輕輕的話語,仿佛之前的一切,從未發生般,甚至俊顏上還漾起了絲笑,只是很淺。

「行吧,怨總比恨好點。」他略顯無奈的輕搖了搖頭頭髮,烏黑的短髮隨風拂動,配着這落雪繽紛,帥氣的像漫畫圖景。

他伸手輕撫開了她臉頰上的髮絲,「孩子你想生就生,只是別讓瑤瑤知道就行了。」

許願漠然的斂眸,邁步從他身邊越過,走向別墅,「DIA最近發生的事,是你做的嗎?」

左占沒急着回話,反而跟着她一起進了別墅,再脫掉大衣隨手扔去一旁沙發上,才走向她,「DIA發生的事,我已經聽說了,但如果我說,不是我做的,你信嗎?」

許願緘默,繞過他上樓。

他凝着她的背影,抬手捏了捏鼻樑,好像不管他承不承認,自那一夜之後,他和她之間的關係,就變了。

再看着她時,沒了從前那種看待兄弟,妹妹的感覺。

他深吸了口氣,再抬眸看着已經走上二樓的她,「都說了,真不是我做的!」

許願腳步沒聽,只是回了句,「知道了。」

左氏有做這一切的能力,這點毋庸置疑,但是,就算搞垮了DIA,順帶摧毀許氏,但也等同於玉石俱焚。

左占何等聰慧,他就算不念及這從小到大的情誼,也不會輕易拿左氏當兒戲的。

可如果不是他,那這種傷敵一千字自損八百的事情,又會是誰呢?

許願很累,暫時理不清頭緒,正想進臥房,沒想到樓下傳來了門鈴聲。

左占還沒走,自然的過去開門。

蘇憶墨看着他也一愣,卻自然的繞過他,將手中提着的幾袋東西,直接送去了廚房,再出來時,抬眸看到了站在二樓的許願,「我姐讓我多抽點時間過來,照顧下你。」

「我買了點水果和蔬菜,有什麼想吃的,我去做……」

左占狹長的鳳眸當即就沉了,森森的落向他,「你到底是誰?你姐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