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灼兒聽到赫連決有意偏袒的話,急忙用力掙脫押着她的御前侍衛,撲跪趴在赫連決腳邊,泣不成聲道:「皇上聖明,臣妾冤枉,臣妾一個手無縛雞的弱女子,哪裡能殺得了人高馬大的許公公?」

「冤枉,這一切皆是冤枉,求皇上明鑑,還臣妾一個公道!」

「灼妃不必驚慌,朕不會讓灼妃受一點委屈的!」赫連決邊拍着謝輕吟的手邊,眉目冷峻非凡:「也不會放過一個真正的殺人兇手。」

我微微閉了閉眼,曾經我也是跪趴在他腳邊,聲嘶力竭滿目淚水問他有沒有愛過我,為什麼要這樣待我?

回答我的是利劍的一抹光亮,炙熱的鮮血濺到我的臉上,燙進我的眼中,讓我看不清楚他恨我,恨得連個全屍都不給我時,有沒有一點點不舍?

華灼兒因為他的話像吃了一個定心丸一樣,哭泣的聲音帶了一絲歡快:「臣妾謝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既不是灼妃妹妹所為,那這殺人的兇器?」姜媚兒捧着薄如蟬翼的刃,壓着眼底的妒忌,善解人意的問着赫連決。

赫連決看着她眼中閃過柔情,「辛苦媚妃了,這殺人的兇器就丟給侍衛,讓他們好生去查。」

姜媚兒嬌弱的一笑:「臣妾遵命。」

「灼妃受到了驚嚇,媚妃替朕送她回去,好生安撫一下。」赫連決幽深的眸色凝視着姜媚兒,說道。

姜媚兒斜眼看了一下趴在地上的華灼兒,腰一彎:「諾!」

輕柔的扶起了華灼兒,華灼兒身體一顫,看不見姜媚兒這個曾經鞭打過她要她命的人,滿眼中只有我,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跟着姜媚兒離開了煙波台。

姜媚兒一離開,赫連決一掃眼中閃爍的柔情,隨即直接冊封謝輕吟,道:「宜州謝氏之女,謝輕吟賢良淑德,端莊秀麗,封四品貴嬪,賜殿桃之夭夭殿。」

我心口驟然一疼,垂着眼帘趴在地上,指腹磨在冰冷的石磚上,磨出了血。

疼痛讓我回過神來,慢慢的把手收回,遮住指腹上的血。

我千瘡百孔滿是傷痕的心,已經結痂成了最堅硬的盔甲,刀槍不入又怎會疼?

閉了閉眼睛,餘光之下謝輕吟掙脫手,後退兩步,提裙子跪地,行之大禮:「臣妾謝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愛妃免禮平身!」赫連決說着扭頭,對自己身邊的大宮女道:「桑白,帶謝貴嬪過去,好生伺候着。」

桑白從他的身後走出,應了一聲,要去攙扶謝輕吟,我比她更快,膝行跪去謝輕吟身邊,扶住她的手臂,把她從地上扶了起來。

轉身離開之時,我整個人貼着謝輕吟的手臂,把膽小懦弱發揮的淋漓盡致。

宮廷之中,三品以上的妃位才是一宮主位,以下的只能依附一宮主位。

華灼兒是灼妃,賜桃之夭夭殿,現在赫連決又賜謝輕吟入住桃之夭夭殿,其心倒真的深如海。

我們到達的時候,姜媚兒已經離開,華灼兒換了紅衣裳,理了髮髻,頭上珠釵搖晃,略施粉黛,大紅色的唇和額間的曼珠沙華相得益彰。

然而她的相得益彰,再見到我的那一瞬間,大紅的唇瓣直接發白。

桑白上前行禮:「灼妃娘娘安,奴婢奉皇上之命,送謝貴嬪來桃之夭夭東殿,往後謝貴嬪就跟娘娘一個宮殿了。」

「給灼妃姐姐請安!」謝輕吟在桑白話音落下上前屈膝行禮,隨即側目對我道:「阿酒,還不過來給灼妃娘娘請安。」

我欠了一下嘴角,鬆開攙扶她的手,對着華灼兒行了一個萬福禮:「阿酒參見灼妃娘娘,今日煙波台多謝灼妃娘娘照顧奴婢,往後,還請娘娘繼續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