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安下午來過?」他像是一頭嗅到了異性氣味的狒狒,整張臉都充滿神采。

「你聽不懂人話?」小區門口有個ATM機,我拿着卡去查餘額。

我把卡插進機器里,賀一煬跟我說:「密碼是你生日。」

我輸了密碼查了餘額,哦,裡面有錢,他比白芷安大方一點,卡里有兩百萬。

我抽出卡晃了晃:「這些錢連買個公寓都不夠,你也拿得出手?」

「你也知道,我私房錢不多。」他一臉為難。

我的確知道,表舅和表舅媽把我家的財產抓的死死的,他們很護食,親兒子也防着,所以賀一煬只是外面風光。

他給我我幹嘛不收,他欠我的多着呢,給我多少我都照單全收,更何況這區區兩百萬。

我把卡裝兜里:「好,我收下了,你可以滾了。」

他跟着我:「小鹿,我還有話沒說完。」

「兩百萬就想提要求,你瘋了吧?」

「小鹿,以後你沒錢了,我還會給你,但是。」他拽住我的袖子,然後在我殺人的眼神中又鬆開了:「你從小就傲氣,但是也要審時度勢,現在不論是白是黑你都處於弱勢不如就認命了吧!」

我還真沒見過賀一煬這樣的,搶走了我的東西還在這裡苦口婆心地勸我算了吧,認命吧!

「趁我現在還算冷靜,給你一句話說完你的述求。」

他深吸一口氣,推了推架在鼻樑上的眼鏡:「既然你現在有了容衍的孩子,那你就好好養胎把孩子生下來,跟容衍一起撫養孩子長大。」

哦,原來賀一煬給我的兩百萬是養胎費。

我快要笑死了,白芷安下午來想讓我離開容衍。

現在賀一煬過來讓我跟容衍結婚。

這對狗男女原來不那麼心有靈犀啊。

「白芷安不都要跟你結婚了麼,幹嘛這麼害怕?」

「只是訂婚。」他說。

訂婚只是噱頭,沒保障的,難怪他這麼擔憂。

賀一煬的算盤打的也蠻好。

他倒不是多愛白芷安,但是按他現在在簡氏的地位,估計也就是個小經理,他爸他媽攬住了簡氏的大權,他只能和白家聯姻以後在他爸媽面前還能說上話。

所以,我現在跟容衍有了個孩子,他趕緊打蛇隨棍上,希望我跟容衍結婚牽制住他,然後白芷安對他也能死心。

他還真是一石二鳥,不對,是三鳥。

「行啊,包我身上了。」我一口應下來,他見我難得這麼親切有點迷惘:「小鹿你同意了?」

「嗯那,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現在要迎娶白富美,我怎麼能不幫你?你還是我的長期飯票。」我拍拍他的肩膀:「以後我想吃香的喝辣的還是得仰仗你。」

他被我拍的七暈八素的,本來還想跟他多扯一會,探聽一點我想要知道的消息。

忽然,我的小肚子抽痛了一下,然後就感覺有點不對。

根據我做了二十年女生的判斷力來看,我八成來例假了。

下午小肚子就有點痛,晚上吃鍋包肉的時候,我還喝一瓶冰汽水,這下完蛋了。

我穿的可是白褲子,萬一弄髒了一眼就能看出來的。

我站着不能動,只要一動下面的熱浪就更加洶湧。

估計我電線杆一樣的站姿很怪異,賀一煬看我好幾眼:「怎麼了?脖子抽筋了嗎?」

「你脖子才抽筋了,我腳脖子抽筋了。」

「那我幫你揉揉。」他說着就要蹲下來。

「滾蛋。」我要是不能動我就踢死他了:「把你的風衣脫下來。」

「你冷嗎?」他猶豫着但還是脫下來遞給我,我趕緊穿上,他的衣服長能遮到屁股,至少不會被他給看出來。

「你滾吧,衣服我會幫你扔掉。」我轉過身朝他揮揮手。

「小鹿,那你沒錢花了...」

「我會跟你要。」

「那我的訂婚儀式就不請你了。」

我沒理他,走到了小區門口拐彎的時候看到他還站在原地看我。

他又在裝深情。

自從我知道他在跟我談戀愛的時候,還在外面釣了好幾個小妹妹的時候,我就看清楚賀一煬根本就是個大渣男,只不過是特別善於演戲的渣男。

可能是他的成長環境加上他又有那一對爹媽造就他變成這樣的。

從他小時候開始,他就明白,他們一家的人生目標就是討好我外婆討好我,才能更方便地出入我們家。

現在他們終於苦盡甘來,做舔狗也把自己舔成了巔峰。

我一路小跑回到容衍的家,他還沒回來。

我趕緊洗澡換衣服,我正穿着睡衣很大力地搓洗被弄髒的衣服的時候,我聽到容衍回來了。

還好我是在臥室里的洗手間裡洗衣服的,我把洗手間門鎖的緊緊的,他進不來。

我洗完衣服,伸直手指覺得手指頭都粗了。

從小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我,現在淪落到自己洗衣服。

陽台在客廳,我去陽台晾衣服。

容衍坐在餐廳的高凳上,背對着我,他的脊背很挺直,像是一塊鋼板一樣。

年紀輕輕的,總是裝深沉。

容衍的性格我不太喜歡,太沉了。

我喜歡陽光大男孩。

就是那種心情已經壞到可以拿機關槍掃射無辜群眾的地步了,他忽然出現立刻胸膛里陽光普照,什麼不開心的事情都忘掉了。

可惜,我到現在都沒找到那個人。

他家晾衣杆太高,而且又不是升降的,我找了半天撐衣服的都沒找到。

「容衍。」我就跑過去跟他講:「幫我晾下衣服可以嗎?」

他用脊背對着我,壓根就不理我。

我知道他現在極度討厭我,有弄死我的心。

因為他的女神因為我的緣故要和別人結婚了。

他的生活全都被我給打亂了。

我又何嘗不想弄死他?

他害得我沒辦法給外婆做屍檢,我不知道外婆怎麼去世的。

是不是死於賀一煬那一家子手裡。

呵,不理我我就騷擾到他理我為止。

來啊,互相傷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