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有可能懷孕了。

初中二年級上生理衛生之前,我就知道懷孕生子怎麼回事。

我對這方面知識的獲取得歸功於我那個表舅。

還是少女時候的我到賀一煬家裡去玩,賀一煬帶我去表舅的書房,他開電腦給我打遊戲,結果我點開了一個壓縮包。

賀一煬去給我拿餅乾,我就一個人欣賞了十幾分鐘。

賀一煬拿來餅乾和零食,我悠哉悠哉關掉視頻打遊戲。

我知道那種小電影是什麼,班上坐在後排發育特好的幾個女生有天竊竊私語我聽到了,她們在說那種小電影的事情。

說的神乎其神的,原來就是那種東西。

不過,比生理衛生課可生動多了,老師說的太隱晦,我壓根不知道孩子到底怎麼來的。

現在明白了。

我趕往醫院的路上就接受了這個事實。

我是一個特別容易接受現狀的人,既然事情是這樣了,就得想辦法應對。

我今年剛考上大學,大學生懷孕生子的確是有點剛,但是也是一件好事。

我還記得一個多月前我問白芷安容衍拿到遺產的首要條件是什麼,她說結婚生子。

現在我不是一步到位了麼?

天助我也。

我趕到醫院,直接殺到婦產科檢查,尿檢結果超級快,化驗科也是用試紙,往尿杯里一插,幾秒鐘之後結果就出來了。

醫生看了一眼,在化驗單上蓋了個章然後就丟給我。

我拿過來一看:「醫生,你是不是蓋錯章了?」

她推推眼鏡看着我:「什麼蓋錯章了?」

「應該蓋陽性而不是陰性。」

陽性就是懷孕,陰性就是沒有,別看我跟容衍之前什麼都不知道,但是架不住我理論知識豐富。

醫生探頭又往我的試紙上看了一眼:「沒蓋錯。」

然後她就不肯理我了,我要求自己看,她很不耐煩地把試紙給我:「看完就丟在那個藍色的垃圾桶里。」

我接過來看了一眼,上面妥妥的一條紅槓。

什麼意思?

我撐着桌子探過身體跟醫生據理力爭:「你肯定是弄錯了,是不是尿杯弄錯了?我懷孕了。」

醫生差點沒用尿杯丟我:「若是不相信自己買根試紙去驗。」

我就真的買了試紙去驗,我不止買了一根,我還買了一把。

我一根一根驗,結果都是一樣。

紅色的一條槓,我沒懷孕。

對於一個剛走進大學校門的女學生來說,沒有懷孕是好事。

但我不一樣,我會覺得遺憾。

我不死心,於是去找醫生。

「我例假晚了十天都沒來,平時都很準,為什麼沒懷孕?」

「例假不準的原因有很多,比如情緒受到波動,身體狀況不佳,甚至有些女孩子環境發生變化都會導致例假推遲。」

醫生解釋的很全面,我發現我的狀況好像全中。

我大概是得知自己沒懷孕的未婚女青年中最失望的。

醫生奇怪地看我:「你幾歲。」

「二十。」

「結婚了嗎?」

「沒。」

「那你這麼着急要孩子幹嘛?」

他懂個屁,他要是知道一個孩子值百億就不會這麼淡定了。

嗯,我是個很缺德的母親,想用自己的孩子換座大金山。

誰讓我現在特別缺錢。

我坐在婦產科的走廊上啃手指,我沒地方住了,剛才來醫院前我查了一下我銀行卡的餘額,全部被凍結了。

包括信用卡,也就是說我只有錢包里薄薄的一疊現金,連住的地方都沒有。

我沒什麼朋友,因為我外婆太有錢了,我不知道接近我的那些人是不是真想跟我做朋友。

所以我就天天捉弄他們,捉弄到沒人願意跟我做朋友。

陸陸續續有孕婦從醫生辦公室里出來,有的一臉喜色,拿着黑乎乎的B超單子跟身邊的老公講:「醫生說孩子特別健康。」

一般來說,我這個人的鬼主意跟夏天臭水溝邊的蚊子差不多多。

雖然我沒真的懷孕,但是我可以讓容衍以為我懷孕。

誰知道?

搞一個假的B超單很容易,我用手機P圖就行,然後我趁護士台的護士不注意用他們的打印機打出來。

成品真真的,我自己都被騙住了。

行騙的工具搞到手了,我就去找容衍。

雖然不知道他在哪裡,但是很容易就知道。

因為賀一煬那個蠢貨裝模作樣地給我打電話,說他不能來接我了什麼的,我聽到了白芷安在跟他吵架,言語中聽到她要去看歌劇,賀一煬不想讓她去。

白芷安腳踏兩隻船還塌的心安理得的,我猜她大約是跟容衍去看歌劇。

我查了一下票務信息,在市大劇院有場歌劇,七點三十分開場,我看看手錶,差不多要開場了。

我對那種東西向來沒興趣,歌劇兩個小時結束,我就去大劇院旁邊的西餐廳吃晚餐。

我用完了身上所有的現金,最後一張百元大鈔打賞給上菜的小帥哥,他紅着一張臉接受了,然後我出門的時候他跑過來問我要電話。

小帥哥很帥,不過我現在志不在此,秉着多個朋友多條路的想法我加了他微信。

歌劇散場了,看歌劇的人烏泱烏泱,我就不信有多少人真的喜歡看,真的看得懂。

反正我看不懂。

我在人群中看的眼都發花,終於看到了白芷安和容衍。

他們倆站在一起算是金童玉女,在人群里很惹眼的。

一個多月沒見容衍,他依然帥的令身邊的眾多女同胞側目。

而他身邊的白芷安,身上的那種我一看就想抽她的氣質也完全沒變。

我笑嘻嘻地向他們走過去,站在他們面前。

白芷安每次看到我就好像看到了鬼,她下意識地躲到容衍身後:「衍,簡寺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