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

枝形閃電撕開天幕,大雨傾盆而下。

此時,雲州市人民醫院。

病房之中,秋老爺子已經清醒了。

床邊,秋家眾人卻是盡皆圍在秋老爺子身邊,王巧玉等人哭哭戚戚的。秋沐盈俏臉低着,卻是屁話都不敢說,至於陸文飛更是自知有錯,此時跪在秋老爺子面前請罪。

畢竟,陸文飛之前那個禮物給秋老爺子的造成的「驚喜」太大,昨天老爺子嚇得近乎魂飛魄散,要不是送來的及時,估計昨天這秋老爺子便直接嗝屁了。

幸好秋老爺子挺過來了,否則的話,陸文飛那罪過可就大了。

「爸,你想想辦法啊,阿光跟四弟秋落一晚上都沒消息了,他們不會坐牢吧?不會被槍斃吧?」

「菲菲還沒小,她不能沒有父親啊~」

秋家老大的媳婦一把鼻涕一把淚,失聲哭着。王巧玉也時眉眼通紅,不停的擦着淚。

如今秋家雖然兒孫眾多,但真正挺大梁的也就秋光跟秋落兩人,若是他們真的被判了刑,那麼秋家離倒台也就不晚了。

「哭!」

「就知道哭~」

「誰再哭就給我滾!」

秋老爺子怒聲罵道,王巧玉等人頓時嚇得止住哭泣,低頭不敢出聲。

這時候,秋老爺子又看向還跪在地上的 陸文飛,沉聲道:「你也起來吧。」

「爺爺,對不起,昨天的事情~」

陸文飛還想解釋,秋老爺子卻是擺了擺手:「你不必說了,不怪你。這是有人在針對我們秋家。」

秋家老爺子畢竟也是飽經風霜的人,很快便看出了這件事情的蹊蹺。

「什麼?有人在針對我們?」

「會是誰啊?」

「這幾年我們秋水物流也沒得罪什麼厲害人物啊,而且雲州這小城市,我們在生意上也沒跟人結下什麼大仇。」

「會是誰害我們秋家啊!」

王巧玉這些婦人們一瞬間又慌了,眼淚控制不住地又流了下來,渾身打着擺着。

「都給我閉嘴!」

「一群婦人,關鍵時刻屁用沒有,就在這給人添堵。」秋老爺子本就糟心,聽到這些婦人在這哭哭戚戚的自然更怒。

「你們都好好想想,平日裡有沒有得罪什麼人?」

「沒有平白無故的仇家,他們這般針對我秋家,肯定事出有因。」秋老爺子看向秋家眾人。

秋沐盈以及秋沐紅等人紛紛搖頭,他們並不記得自己得罪過什麼厲害人物,最多就是踩過像蕭寒那種窩囊廢,可是這種小角色,自然不可能弄出這種大手筆。

「對,爺爺,是秋沐橙跟蕭寒那窩囊廢!」

「肯定是他們。」

「昨天他們剛揍了沈家少爺,緊接着我秋家便遭遇大劫。這絕對不是巧合。」

「肯定是因為秋沐橙跟蕭寒這個窩囊廢,導致沈家遷怒到我們秋家身上。這是沈家人對我們的報復啊。」

秋沐盈這時候想起了什麼,頓時尖叫道。

陸文飛也趕緊附和:「對,這棺材肯定也是沈家為了報復我們弄得手腳。沈家是雲州一流勢力,還背靠李二爺。雲州市能弄出昨日那種大手筆的勢力可 不多,但沈家絕對是其中之一。」

「這天殺的蕭寒,這天殺的秋沐橙!都是他們,我老公才被抓的。爸,這種害人精,您絕對不能放過他們啊。」王巧玉紅着眼惡毒說着。

其餘的人也是盡皆遷怒到蕭寒夫妻兩人身上。

秋老爺子老臉也是陰沉的很,冰冷說道:「去,給我把秋沐橙那個逆子帶過來。」

因為憤怒,秋老爺子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

秋沐橙接到電話的時候,蕭寒還在廚房裡做着早餐。身為一個上門女婿,洗衣做飯這些家務一直都是蕭寒在做。

「沐橙,出來吃飯了。」

幾分鐘後,蕭寒已經擺好了碗筷,招呼着秋沐橙一家人吃飯。

「別喊了,沐橙剛才出去了。」

「嗯?出去了,大清早的,還下着雨,她出去幹什麼?」蕭寒皺了皺眉頭。

韓麗卻是冷聲回道:「怎麼,我家女兒去哪還跟你匯報不成?」

丈母娘生氣了,蕭寒也很是識相的沒有多問,只是秋沐橙一天都沒有回來,這無疑讓蕭寒心中越加不安。

直到傍晚時分,秋沐橙還是沒有回來,蕭寒給她打電話也沒有人接。看着外面的大雨傾盆,蕭寒心中的不安越發濃郁了,就在蕭寒準備去秋家詢問一下時,這時候,蕭寒的手機隨即響了。

是秋沐盈打來的。

「蕭寒,去沈家莊園門前把你那嬌滴滴的老婆給接回來吧。沒公主的命,還得了公主的病。不就是跪了一會嗎,還特麼能暈那裡?真是醉了!」

「沒本事擺平,你們特麼別惹事啊。現在好了,一家人被你們連累,你們一家人真是掃把星!」

秋沐盈冷冷笑着,話語之中,儘是譏諷與嘲笑。

什麼?

「沐橙去了沈家?」

「還暈過去了?」

蕭寒得到消息之後,一雙臉龐隨即便寒了下來。

秋家,肯定是秋家人!

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他跟沐橙身上,認為是沈家人為了報復才對秋家下手,因此逼迫秋沐橙去沈家請罪道歉。

只是,秋沐橙那個傻女人,為什麼不告訴他,為什麼自己一個人去。

是怕自己受到侮辱嗎,是怕自己受到沈家的迫害嗎?

可是,秋沐橙,我是你老公,我是你男人。這些本該屬於男人抵擋的風雨,你特麼一個女人,你有什麼資格自己去扛?

那一刻,蕭寒的雙眸頓時紅了,手掌緊握,指尖更是深深的陷入了血肉里,整個胸腔之中,儘是灼烈的怒火燃燒。

「秋沐盈,你給我聽着。若是沐橙,因此有任何三長兩短,這雲州市,將再無秋家!」

蕭寒話語森然,那冰寒話語之中,只如驚雷一般在耳畔炸響,秋沐盈當時便愣住了,臉色煞白。

有一個瞬間,秋沐盈都以為自己打錯了電話。

這還是秋家的那個窩囊廢嗎?

這還是那個逆來順受的蕭寒嗎?

為何突然之間,竟然給自己如此大的壓迫。秋沐盈近乎下意識的哆嗦了一下,心中竟然有一種莫名的恐懼。

「盈盈,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一旁的王巧玉卻是好奇道。

秋沐盈搖了搖頭:「媽,沒事兒。只是蕭寒威脅說,如果秋沐橙出了事,就讓我們秋家好看。」

房間之中,秋家眾人一聽這話,卻是盡皆笑了。

「一個廢物而已,也就嘴上叫囂幾句,何必當真?」

「還讓我們秋家好看,他哪來的本事!」眾人嗤笑着,對蕭寒一家,根本毫不在意。

「不過還是得想辦法,先把你大伯和你爸弄出來。陽陽,你父親那邊問了嗎,能不能幫上忙?」王巧玉看向江陽,江陽的父親是體制內的人,也算是有些人脈。

江陽搖了搖頭:「四伯母,我問過我爸了。這次秋家得罪的人來頭很大,我父親也愛莫能助。」

秋家人聽到這裡,則是更加絕望。

「都怪那該死的蕭寒與秋沐橙,我們秋家,難道真要就此斷絕了嗎?」秋家眾人一陣哀嘆。

「文飛,你想想辦法啊。你不是你父親在雲州也很厲害嗎,你問問你父親,能不能幫幫我們。」秋沐盈眉眼泛紅,抓着陸文飛的手臂問道。

陸文飛一臉苦澀:「我爸的人脈都是在商界,這政界怕是沒什麼人啊...」

「文飛,你打電話問問,萬一正好有人呢?」秋家眾人此時都看向陸文飛,仿若落水之人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陸文飛滿眼苦笑,心想自己老爹都不承認這門婚事,就算能幫老爹估計也不會幫吧。

不過面對秋家眾人的渴求的目光,陸文飛也沒辦法,趕鴨子上架一般撥通了老爹的電話。

「爸,秋家的事情...」

陸文飛還沒說完,電話那頭便傳來陸陽劈頭蓋臉的大罵:「逆子,別喊我爸。你一日不跟那綠茶婊離婚,一日就別想進我陸家大門。」

嘟嘟嘟~

電話掛斷了。

「文飛,怎麼樣,你爸怎麼說的?」眾人隨即問過來。

陸文飛卻是心虛笑着,對王巧玉道:「媽,沒大事。我爸說了,會想辦法幫秋家擺平的。」

「那就好那就好。關鍵時刻,還是得看文飛跟陽陽啊。老三那一家,就是一群惹事的廢物。」

秋家眾人頓時舒心笑着,秋老爺子也是心情好了一些。

然而,估計秋家人怎麼也不會想到,陸文飛剛才那話純屬裝逼而已。

擺平?他擺平個屁啊!

且不說陸文飛的家族在雲州只能算個二流世家,跟沈家根本無法比。而且就算真有本事擺平,陸陽也根本不會理會秋家的。

在秋家人吃了陸文飛的一個定心丸時,蕭寒卻是已經坐車趕往了沈家莊園。

蕭寒趕到的時候,秋沐橙還跪在那裡。兩旁的路燈,散發着微弱的光。

透過那鐵一般凝稠的雨幕,蕭寒只看到,秋沐橙的身軀,就仿若夜幕之中的那點微弱的星火,那般渺小,那般柔弱與無助,仿若這世間棄子。

「沐橙~」

蕭寒跑過去,一把將秋沐橙狠狠的抱進懷裡。

此時的女子,身體冰涼,渾身衣裙都已經被雨水打濕,臉色蒼白如紙,但額頭卻是火一般的滾燙,如玉的腿上,更是因為長時間的跪服而磨出了道道血痕,殷紅鮮血被雨水沖的粉碎。

「你這死女人,你是白痴嗎?」

「為什麼不給我說,為什麼自己來!」

「你已經被逐出秋家了,何必再管他們 」

「你怎麼能這麼蠢?」蕭寒抱着她,任雨落狂流,憤怒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