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樺的臉上依舊冷漠,淡淡的看了司機一眼,「他為什麼會下車?」

秦家所有人都知道,因為小祖宗的自閉症,從小大家幾乎都是把他捧在手心裡的,對方就算稍微打個噴嚏,秦先生都會請專門的醫生過來陪伴很久。

「先生,我也不知道,不過小祖宗對那個女人的態度很奇怪,主動抱她,在女人要走的時候,還開口給了她傘。」

他都忘記上一次聽到小祖宗說話是什麼時候了,所以剛剛確實挺驚訝的。

「你說小墨開口了?」

一向淡定的秦樺突然渾身一僵,這幾年他想盡了各種辦法,想要小墨和自己說句話,但是那孩子一直悶着,現在居然有人能讓他開口。

「知道那個女人是誰麼?」

司機搖頭,「我看她冒雨行走,臉上又是腫的,整個人精神恍惚,應該是遭遇了什麼不幸的事情,而且要去的地方是中心醫院。」

秦樺的眼裡閃過一絲複雜,把小墨抱在懷裡,不知道小墨的開口到底是意外還是什麼。

他低頭看着這個孩子,發現對方垂着眼睛不說話,靜靜的窩在他的懷裡,安靜的像是一個瓷娃娃,心口一軟,「我抱他去睡覺。」

「媽......咪。」

小墨突然捏緊了秦樺的胳膊,低低的說了一聲。

司機的臉上閃過一絲狂喜,「秦先生!你聽到了麼?小祖宗又說話了,他是不是想林小姐了,可是林小姐已經去老宅吃飯了,要不我馬上打電話把人叫回來?」

秦樺的眼裡閃過一絲銳利,滿臉冷漠,低頭複雜的看着這個孩子,真的是因為林悅麼?

小墨雖然是林悅生的,可是這些年和林悅一點兒都不親近,「把人叫回來吧。」

終究他還是妥協,伸手摸着孩子的腦袋。

司機聽到他的話,慌忙打電話叫人。

而剛剛下車的許沐恩此時已經到了醫院,急沖沖的朝着外婆的病房走去,可是房間裡早已經換了人。

她心裡一抖,連忙在走廊里抓住了一個護士。

「之前在這裡的老人呢?」

那護士看到許沐恩的樣子,嚇了一大跳,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從河裡爬出來的水鬼呢。

「家屬交不上錢,已經被移到走廊上去了。」

醫院確實有這個規矩,一旦長時間交不上住院的錢,就會把病床移到走廊上。

走廊上有風,對病人的恢復很不利,但是人家醫院畢竟不是慈善機構,這麼做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許沐恩總算在一排病床中找到了外婆,連忙走到了對方的身邊,因為身上還滴着水,她不敢太過靠近。

外婆患的是尿毒症,最近兩年越來越嚴重了,她的全部積蓄全都花在了透析上,現在實在拿不出錢補上住院的費用,所以今晚才會想到那個辦法。

可奈何秦南風鐵石心腸,一分錢都不願意拿出來,秦嬌嬌更是故意摔壞了那個可以救命的手鐲。

許沐恩的手上握緊,眼裡充滿怨恨,嘴裡都是血腥的味道。

「你是許小姐麼,主治醫生有事找你。」

她正坐在走廊上,就聽到護士說了一句,連忙整理了一下情緒,去了主治醫生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