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默回到喬家時,天光已經大亮。

等着她的是喬家家主喬振輝,也是她的父親,他端坐在沙發上面無表情。

看到一夜未歸的喬默,喬父喬振輝威嚴地瞪了他一眼,語氣里充滿着厭惡:「到底是那個賤女人養的,一點規矩都沒有。」

喬默的心像被刀扎般,她的一夜未歸,在父親的眼裡卻只是沒有規矩。

而母親是為了他付出一生的女人,在他眼裡卻也只是賤女人三個字!

這樣的父親,根本就不值得她去愛,去尊重!

可是,如今她卑躬屈膝的活在喬家屋檐下,不為自己,也要為病床上的母親。

所以喬默隱忍的低下了頭,暗自的攥緊拳頭,然後膽怯道:「對不起,我下次不會了。」

「你還想有下次?現在你到了喬家,就要把這些上流社會的規矩都學起來,把你身上的壞習慣都給我收一收,不然就是家法伺候!」

家法……

聽到這兩個字,喬默身子本能的抖了一抖。

喬家的家法,是被家主用皮鞭抽一百下。

對於這一百下的皮鞭抽打,她是記憶猶新。

那時,她初到喬家,腦中一直謹記着母親的話,對人對事,她小心翼翼。

可就是這樣,她還是着了道。

她只是無意中碰了一下喬歡擺放在客廳茶几上的手錶,後面就被誣陷她偷了喬歡的手錶。

當時的喬振輝不分青紅皂白的就請了家法,將她狠狠毒打了一頓,她整個後背被打的皮開肉綻,硬生生的在床上趴了三個月,才好起來。

也是自那以後,喬家人對她更是狗眼看人低,也是那個時候她才真正明白人心險惡。

「對不起,我不會了。」喬默又無力的重複了遍。

喬振輝顯得有些不耐煩,但又耐着性子警醒的說道。

「如今我們家已經和厲家定了親,你身為我們喬家人自當嚴明自律,千萬不要給我們喬家還有你姐姐丟人!」

聽到厲家,喬默不自覺的想起昨晚上和厲戰辰的事情,臉蛋不由的浮出了一朵紅暈。

而喬振輝瞧着她低着頭,雙手抓着衣角的邊緣,一副懦弱膽怯的樣子。

越看越生氣,他怎麼就生出了這麼個窩囊兒子!

要不是喬家需要繼承人,他早就把他趕出喬家了!

最後喬振輝擺了擺手,讓喬默回自己房間去,眼不見為淨。

喬默回了房,小心翼翼地將門鎖上。

然後才拿上替換的衣服,進了浴室。

為了不被人看出她穿了束胸帶,她的衣服都是寬鬆肥大款的,再加上本來就身子瘦小,整個人看上去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

也難怪喬歡每次都會笑話她是個娘炮!

將纏在身上的束胸帶一層一層地扒掉,她姣好的身材展露無遺。面前的鏡子蒙了水汽,喬默站在鏡子前,看着鏡子裡那個短髮俏麗的自己,不免有些難過。

十八年前她母親是喬振輝的情婦,而她是喬家的私生女,但為了能回到喬家,母親讓她一直以男孩子身份活着。

皇天不負有心人,喬家除了喬歡這個女兒,就再無子嗣。

為了喬家的未來,喬振輝不得不將她這個遺落在外的『兒子』找了回來。

這十八年來母親為了養育自己,落下了重病,高額的醫療費讓喬默也不得不依靠喬家,所以她選擇乖順的回來,當那個所謂的繼承人。

喬默記得自己剛來到喬家時的情景,喬家上下對她冷眼相待,沒一個人喜歡她,就連父親對她也是一副十分厭棄的樣子。

她苦笑了聲,手指撫過白皙的身子,那上面還留有昨天夜裡厲戰辰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跡。

那遍布全身的吻痕,不難看出昨晚她被厲戰辰折騰得有多麼慘。

當灼熱的手指觸碰到肌膚時,喬默全身一顫,腦海中不免浮想起昨天夜裡,厲戰辰那張輪廓分明的臉龐和線條分明的身姿,還有在她耳邊的呢喃低語的樣子,以及那炙熱的吻。

臉唰地一下變得通紅。

她這十八年來,從未跟一個男人這麼親近過,就連在學校都沒有和男同學單獨說過話。

如今卻和厲戰辰做了世間男女最親密的事……

她搖了搖頭,讓自己不要再去想。

那個丰神俊朗的男人,可是喬歡的未婚夫,是她的姐夫。

她現在應該祈禱的是,千萬不要被厲戰辰發現昨晚他睡的那個女人是她!

要是她的真實身份被拆穿了,被逐出喬家事小,要是連累到喬家斷了她母親的醫藥費,才是真的完蛋!

……

此時的厲戰辰已經回了厲氏集團,看到特助呈上來的監控記錄,他問道:「有什麼發現?」

「報告厲總,昨晚上訂婚宴大廳上的監控被人人為損壞,並沒有拍攝到是誰在您的酒里下的藥。」特助一邊說着,一邊滿頭是汗,「在您去房間的路上,有監控拍到,是一個男人扶您進的房間……」

厲戰辰雙目微沉,道:「可有看清是誰?」

特助將打印出來的照片遞給他,厲戰辰掃了一眼。

照片上是個陌生男人,但仔細看去,更像是個乳臭未乾的臭小子。

從照片上看去,長着一張清秀的臉,個頭上也矮了他一個頭,直到他肩膀處。

身子骨也瘦弱的很,他只是略微靠在他的身上,就一副要把他把他壓垮了似的。

這個人,他可是從未見過。

特助接着說道,「後面的監控也壞掉了,所以無法得知這個男人是何時從您的房間裡出來的。」

「給我去查。」厲戰辰捏緊了手中的照片,語氣不怒自威。

想必他被下藥和這個臭小子脫不了干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