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傾城一雙眸子裡充滿了恐懼,看着一步步走過來的負離,不停地往後退。

「我求你了,孩子已經6個月了,等孩子出生以後,我一定會給黎若一個腎的。」傾城帶着哀求的語氣說着。

一頭烏黑亮麗的頭髮,凌亂地貼在那張精緻的小臉之上。

她看着眼前這個男人,不停地哀求着,哭得竭盡全力、痛不欲生……

眼前的男人像是沒有心一般,沒有絲毫的憐惜。

「傾城,你該死!」

「你覺得你配給我生孩子嗎?若不是我心軟留下你,你早就死了幾百回了。」

「負離,難道我做的一切,我和孩子兩個人,都比不上她黎若一個人嗎?就比不上她黎若在你身邊的幾個月嗎?」

傾城看着負離,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不再哀求。

負離從來沒有見過傾城這副模樣,可是這卻不影響他的決定。

負離看着傾城,眼底儘是冰冷,看着傾城拽着他手臂的那隻手,厭惡極了。

他一把把她摔開,傲然凌視着牆角狼狽不堪的傾城,「若不是你不知死活地去招惹黎若,她至於會這樣躺在醫院嗎?嗯?傾城,你這樣惡毒的女人,你以為用孩子就能讓你留在我身邊?收起你的小把戲,看多了,讓人厭惡。」

傾城聽着他的話,猛然搖頭,「不……不,我沒有,是黎若,是黎若她自己……」

「住口!」話還未說完,便被負離打斷了。

他眼底充滿了憤怒,一把捏住了傾城的下巴,手上的力道大得要把她的下巴捏碎一般,「賤人,誰給你的膽量,讓你這樣對待你的恩人的?若不是黎若為你說情,你覺得你和你肚子裡的這顆肉球能夠活下來嗎?

黎若她性格單純,你不招惹她,她會主動把你我怎麼樣嗎?嗯?」

「呵,恩人?她也配?」

「負離,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卻比不上黎若她在你身邊的兩年?我陰險毒辣?真正陰險毒辣、下賤齷齪的,是你那白月光黎若。」

「啪——」

清脆的耳光響起,在醫院的過道里顯得格外清晰,撕心裂肺的吼叫聲消失在這耳光里。

傾城狼狽地靠在角落裡,臉上火辣辣的疼,浮腫一片,臉上的秀髮凌亂,卻遮掩不了那道五指印。

心,好疼,真的好疼。

疼得讓她窒息,像是突然掉入了一個冰窟里一般,讓她瑟瑟發抖,雙手的指甲嵌入肉里,滲出血來,可她依然不覺得疼,因為這樣的疼,比不上她心裡的十分之一。

她高傲地仰起頭,讓淚水退回眼眶裡,她不能哭,絕對不能,她是那個堅強得像個小怪獸一樣的傾城,怎麼可以因為這種事哭,怎麼可以讓他看笑話。

她用盡所有的力氣,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便被負離的兩個手下控制住了。

她掙扎着甩開,大吼道:「滾開,別碰我。」

「我不會走,也走不了。」

她走到負離身旁,看着負離,一雙眼眸里充滿了諷刺。

「負離,我為了你,眾叛親離,我為了你,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我為了你,害死了我最好的閨蜜,哈哈……白依說過,我會得到報應的,也許這就是報應吧。」

她低下頭,看着那凸起的小腹,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寶寶,你不要害怕,我們勇敢一點,拖着那個女人和這樣害我們的人,一起下地獄,好不好?」

「啪——」

負離看着她,重重地甩了一耳光,承載了他所有的力氣。

她嘴角被血色染紅,卻沒有處理一下,淡然地看着負離,還是那樣詭異地笑着,讓人害怕。

負離看了她一眼,手掌傳來一陣北戒尺打過的疼,心裡有些慌亂,可他卻沒有做些什麼。

「我告訴你,你少給我在這裡裝腔作勢的,這樣我我就能可憐你?你可別忘了,黎若還躺在這醫院裡。」

傾城沒有再說些什麼,眼底是遮掩不住的失望,她轉身離開,兩行溫熱的液體,從眼裡滑落,朝着手術室的方向走去。

她以為她不會再流淚了,那顆千瘡百孔的心,不是應該早就麻木了嗎?

罷了,負離,最後一次,再允許自己最後一次為你流淚。

手術室的門被關上了,負離輕抬手臂,他不明白自己的這個動作是代表着什麼,等他回過神來,傾城已經消失在他的視線里。

傾城躺在手術台上,什麼也沒有說,她感受着手臂里被注射的冰冷的液體,讓她渾身冰冷,她抬手摸了摸小腹。

意識慢慢地模糊,她便猶如刀俎上的魚肉一般,任人宰割。

她要死了吧,這樣也好,這樣長睡不起,便也就解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