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冤家不聚頭啊,張超,今讓我在這兒碰上你了!」

劉虎把我往後一推,他的兄弟們立刻擋住了門,不讓我和夏葛懷離開。

我真沒想到會在這兒遇上劉虎,看來今天想走也走不了了。

「老大,就是他,我上次和你說的傢伙,他叫張超!今天你得替我和舟哥報仇!」

劉虎極其狗腿,沖站在最前面的一個年輕男人說道。這個年輕男人個子不算高,一臉的痞氣,和小龍的感覺有點兒像,我懷疑也是在夜總會替人看場子的。

不過通市場子大大小小也有上百家,不知道他是混哪裡的。

夏葛懷有點兒發怵,問我:「你怎麼會惹上這幫人?」

「你是警察,你還怕他們?你這身警服可別是情趣用品店買的。」

「我去你姥姥的。你沒看見他們這麼多人麼?我一個小小基層民警,我能幹嘛,都不夠他們塞牙縫的。」

想不到,通市竟然變成了這個樣子,我心裡暗暗吃驚。

五年前我去當兵的時候,通市也有黑·社會,可不會這麼猖狂,連警察都要讓他們三分。

而且看他們的樣子也不像有假,根本就不把夏葛懷放在眼裡,甚至有點兒輕蔑的挑釁。

被劉虎叫老大的那人,估計並不是青龍幫真正的頭目。

我當了五年的偵察兵,一雙眼睛練的最毒,看人很準。

事情可能沒有夏葛懷想得那麼嚴重,只是一個小頭目帶着一幫人找另一個幫派的麻煩,不是黑社會械鬥。

我跟黑社會沒接觸過,不過,比這更兇險的場面我都見識過,絕不可能被這種小場面給嚇到了,畢竟,我可是上過戰場的人!

那小頭目不是個沉得住氣得主,可能也是有心想在弟兄們面前露露臉,被劉虎一慫恿,叼着根牙籤繞着我轉了幾圈。

「我呢,叫金子,你叫我金哥就成。聽說你和夜狼的阿龍認識?你混哪座山啊?」

我聽得莫名其妙的,心想什麼哪座山,通市在平原地點,連土堆都不多見,上哪兒來的山啊。

「他是問你跟誰混的,這是黑話。你跟夜狼的龍哥認識,那太好了,你快去找龍哥。」

夏葛懷催着我,忽然,金哥一腳正踹中他的胸口,夏葛懷整個人倒飛了出去,一切發生得突然,連我都沒反應過來。

我怒問:「你什麼意思?!」

「老子說話的時候,條子不准插嘴。你他媽的要是個刑警,老子還賣你幾分面子,可你他媽的一個片兒警,跟老子牛逼個屁啊。」

我把夏葛懷從地上扶起來,他一米八的個子,現在站起來這個動作對他來說竟然很不容易,掙扎了幾次,他都沒能站起來,我扶着他的頭,夏葛懷張嘴吐出一口血來。

「媽的!」我的眼眶當時都紅了,對他說,「你先躺着,我一會兒帶你出去。」

「出去?要離開可以,看在阿龍的面子上,你給我兄弟磕三個響頭,我就放你走。」金哥說。

他一說完,大家哈哈大笑,都等着看我的笑話。

我的拳頭捏的咯咯作響,劉虎知道我的身手厲害,一直提防着我,這時,他喊了一聲小心,把金哥辣的退後了一步:「金哥,你要小心這小子,他身手很厲害,我們不是他的對手。」

「我們這麼多人,怕個屁啊。」金哥很不屑地說道,他斜着看了我一眼,「你磕三個響頭,我立刻就放你走。我艹他媽的,阿龍也敢欺負我的人,這口惡氣老子咽不下!」

說得激動了,他抓起桌子上的碗,猛地往地上一砸。他的那些小弟,聽到這個信號,上來團團把我圍着住,好像我才是他們今晚要追的人,那個在一邊抽煙看熱鬧的紅姐只是一個局外人似的。

紅姐注意到我在看她,還衝我千嬌百媚地拋了一個媚眼,我心裡氣急了,現在卻又不是發泄的時候。

「我如果不呢?」我一字一頓地問。

「不磕?」金哥拍了拍我的臉頰,陰冷道,「那你今天晚上就別想才這裡走出去。」

我們僵持了大概有兩分鐘,劉虎等不及了,推開別人,衝到了我面前,抓着我的衣領子要揍我。

就他這種身手,還真不配讓我放在心上,我條件反射地去推他,一個反手就反客為主,擰住了他的胳膊,把他的臉砰地一聲按在了酒桌上。

這個動作就發生在一瞬間,那些人壓根兒沒反應的過來,都愣了一下。劉虎的臉直接扎在了菜里,而且是桌子上最燙的一道乾鍋包菜,鍋子底下還用蠟燭供着火呢,這一下疼得他直接叫了出來,順手抓着我放在一邊的牛皮紙袋,一通亂舞。

那桌子上到處都是剩菜,菜湯流的到處都是,他這一通舞動,牛皮紙袋染上了一大片菜湯,我喊了一聲不好,劉虎抓着牛皮紙袋,正好碰到了乾鍋包菜底下的火苗,整個袋子一下子就燒起來了。

我急忙去搶,可火燒得特別快,很快就燒掉了一大半,劉虎吃痛鬆手。

這個時候,其他人才反應過來,趕緊七手八腳地把我從劉虎身上拉開。

看着那對資料燒成灰燼,我眼睛一下子通紅,腦子裡嗡地一聲,好像失去了意識一樣,整個人失控了,瘋了一般撲向劉虎。

「我他媽的殺了你!」

我瘋了一樣,七八個人都拉不住我,他們按住我的身上,我抬腿就踢,後來這些人實在沒辦法了,只好把我按在桌子上。

劉虎這才敢對着我後背踢了幾腳解恨,我身上的疼完全不如心上的恨意來的重!

「你他媽的,給臉不要臉。行啊,不磕頭是吧,我要你一根手指頭,這賬就算是平了。」

金哥也被折騰得夠嗆,剛才我掙扎的時候,他沒少挨拳頭。

我的手指頭被一根根掰開,攤平在桌子上,金哥從腰間拔出一把瑞士軍刀,在我的手指頭上比劃了一番。

「你他媽的敢。」我一字一頓,咬着牙根道。

「這通市就沒有我不敢的事,你以後出去打聽打聽,聽到我金哥的名字,繞着走!」

他把瑞士軍刀抵在我的小拇指上,鋒利的刀鋒就貼在我的手指上,立刻拉出了一道血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