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哭聲越來越近,仿佛,兩個小傢伙都知道她要走了一樣,拼命的哭着掙扎着。

來了,那聲音就在耳邊,她聽着既揪着心,卻也覺得那是天簌一樣的聲音,從此後,她便再也看不見他們再也聽不見他們的哭聲了。

貪婪的看過去,隔着豬籠,泛着水霧的眼睛什麼也看不真切,手腳都被捆綁着,她抹不去那水霧,就只能着急的往孩子那邊蹭動着身體,也許是老天憐她,她終於看清楚她的兩個寶貝了,真好看,真想摸摸那小手小臉,卻聽得那行事者的一喝,「放。」

「孩子……」她悽厲的一聲喚,隨即,長長的木杆上的繩子就被割斷,隨即,整個豬籠開始迅速的下沉……下沉。

痴痴的看着她的孩子,那個人,他終於還是給她看了一眼,好好好,就記得這臨死前他的一好吧。

水,迅速的漫過腰身,再迅速的漫過脖頸,轉眼就到了唇邊,夕雅卻還是圓睜着眼睛,即便只剩下一點點的時間,她也要看看她的寶貝,從此,把他們印在自己的心底,永遠永遠……

「咕嚕……咕嚕……」一口口的水灌入口中,閩江滔天的巨浪瞬間吞噬了那個豬籠,岸邊,是兩個才出生的娃兒震天般的哭聲,仿佛是在向世人抗議他們如此的冷酷無情。

夕雅沒了。

徹底的消失了。

……

慶豐十年,欒城外的小路上,兩乘鐵騎如飛一樣的沖向不遠處的山巒,進了山里,也許就可以甩掉身後的追兵了。

整整三天三夜,沒日沒夜的飛奔,那兩騎汗血寶馬若不是硬撐着,早就倒下了。

燕非墨冷肅的望着前方,正巧駛過一株梨樹下,一手拈得一把梨花,居然就在這樣的一刻想起了那句那個女子的臨別贈言:春夜梨花下,悔識君顏;恨夏雨輕落,兒女決別。

她到底還是死了。

「爺,追上來了。」就那麼一愣神的功夫,速度瞬間就緩了下來,也讓身後的追兵又追上了少許,溫康焦急的看向主子,心急如焚。

燕非墨眸光掃過地上的影子,袖擺輕輕一甩,雪白的長袖躍然而起,剎那間手中的一片片花瓣便飛縱向身後的數人。

「啊……啊……」慘叫聲頓時不絕於耳,溫康這才長舒了一口氣,已經到了大山邊緣了,進去了,也就超生了。

鐵騎如飛,速度快得驚人,身後的追兵已經不見了蹤影,但是,燕非墨絲毫也不敢緩下速度,只要沒有徹底的甩掉那些人,他就隨時處於極度的危險中。

「嘶……」座下的鐵騎突的一聲嘶吼,隨即馬身一顫,往前縱去的那一瞬,燕非墨眸中閃過一抹沉冷,該死的,這路的盡頭居然是懸崖,這附近的人瘋了嗎?為什麼要踩出這樣一條路?

「溫康,快停下。」隨口一喝,身形瞬間往後飛掠而去,就在他離開馬身的那一瞬間,那匹陪了他三天三夜的馬又是一聲長嘶,隨即掉下了懸崖,眼看着隨後而來的溫康也要掉下去了,他長臂一探,一手扯過馬上的溫康,用力的一甩,便把溫康甩到了安全的地方,卻是這一用力,被腳下的碎石一滑,整個人便猝不及防的栽向懸崖的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