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浪漫的新婚晚餐,兩人吃了近兩個小時,這才結束。

因為時間還早,陸世錦結完帳便提議,留在山上看看夜景,晚點再回市區。

唐若初沒有異議。

雖然她和陸世錦只是協議結婚,但不得不說,今夜她還是度過了一個非常愉快的夜晚。

最重要的是,呆在他身邊,似乎會潛移默化的忘掉一些不好的事情。

這一點就連唐若初都感到很神奇。

明明她認識他連二十四小時都不到,可不知為何,他卻總能給她莫名的安心感。

山上的夜景非常不錯,夜風徐徐,月星朗朗,唐若初和陸世錦先去天文台看了星星,後又在山上一些景點四處閒逛了下。

直到晚上十點左右,降溫了,陸世錦才提議離開。

兩人下了山,陸世錦直接把唐若初送到家門口。

唐若初下了車,跟陸世錦道別:「謝謝你今晚的精心安排,開車路上小心。」

陸世錦單手搭在車窗上,一雙幽深的墨眸盯着她,嗓音低低沉沉:「你準備什麼時候搬過來?」

「我回去就開始收拾,不出意外,大概這兩天就可以搬過去。」

唐若初給出肯定的答案。

陸世錦點了點頭,把手從車內探了出來,「把你手機給我。」

唐若初怔了一下,乖乖的把手機遞了過去,心裡有些疑惑。

陸世錦在上面輸入一串手機號碼,對她說:「這是我的私人號碼,收拾好行李,給我打電話,我會叫暮凌來接你。」

交代完後,陸世錦沒再停留,腳下油門一踩,直接驅車絕塵而去。

唐若初站在原地,目送着他的車子遠去,直到完全看不見後,這才朝屋裡走。

這個點,唐家別墅依舊一片燈火通明。

唐若初進了門,管家趙伯迎了上來,恭敬的對她說:「小姐,老爺讓您回來,就去書房找他,他說有事想跟你談。」

唐若初怔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朝書房方向看了一眼,譏諷道:「他跟我有什麼好談的?」

「這……」

管家遲疑了一下,有些於心不忍的看了她一眼:「小姐,其實,今天紀家的人來過,若若小姐和吟風少爺的婚期,已經定下來了,日子……就是原本你要和紀少爺結婚的那天。」

「什麼?」

唐若初神色一僵,有些不敢置信。

「小姐,你別太難過了。」

趙伯一嘆,擔憂的看着唐若初,怕她會想不開。

唐若初沒說話,卻覺得有股透心的涼意,湧上胸口,凍得她無法呼吸。

唐若初深吸了口氣,極力壓抑着心中的難受,緩緩的朝書房走。

書房的門沒關,微微虛掩着,透過門縫,她看到了他的父親,正坐在沙發上喝着茶。

唐若初握了握拳,推門而進。

「你回來了?」

「趙伯說你有事找我談,你想談什麼?」

唐若初一進來,連問候都省了,說話的口氣冷得如同萬年冰川。

唐宋似乎對唐若初的態度已經習慣了,也沒有在意,緩緩放下手中茶杯,道:「叫你來是想跟你說,你姐姐和紀吟風的婚事已經定下來了。」

唐若初眼裡一片通透,聲音像覆蓋了一層寒霜,越發的冷了:「我已經知道了。」

「你已經知道了?」

唐宋怔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

「是啊,如果不是趙伯告訴我,我還真不知道,我的『好父親』,居然會在背後捅我刀子!」

唐若初嘲諷的笑道,眼睛透出一片濃烈的敵意。

「你這是什麼話?」

唐宋面色一沉,被唐若初那忤逆的話和眼神,激得有些不悅。

「我說錯了嗎?在今天之前,紀吟風還是我的未婚夫,他背叛了我,跟顧若若那個賤人勾搭上了,你不反對他們的婚事就算了,竟然答應了!你究竟把我這個親生女兒陷於何地?」

唐若初憤恨的看着他,口氣中有掩不住的怒意。

對唐若初來說,她可以不在意紀吟風劈腿,也可以不在乎顧若若的刻意刁難,可是當她知道唐宋應承了那對狗男女的婚事,甚至還選擇在原本她要跟紀吟風的那天,她突然感覺到從未有過的心寒。

唐宋顯然也有些心虛,被唐若初這麼一指責,眼神更是閃爍了一下,連口氣都放軟了下來:「若初,爸爸知道你受了委屈,但你姐姐和吟風這件事,已經無法挽回了,爸爸只能答應他們的婚事。再過三天,就是若若的訂婚宴,結婚日期也定在兩個月後,作為唐家的一份子,到時你也要出席,所以,這件事,你就別再計較了。」

話音一落,唐若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唐若初覺得自己一定是幻聽了。

他……居然叫她去參加那對狗男女的訂婚宴?

「哈哈哈……」

唐若初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只覺得一股氣血湧上頭頂,整個人被氣得發笑:「你果然是我的好爸爸!顧若若搶走了我的未婚夫,你不為我討回公道,居然還要我去參加她的訂婚宴?哈哈哈,我今天總算是大開眼界了,自己的親生女兒是根草,卻把小三帶來的拖油瓶當成寶。」

「我真想問問你啊,我究竟是不是你親生的?如果不是,麻煩告訴我一聲,當你的女兒,真是讓我感到悲哀!」

唐宋那番話,對唐若初的刺激太大了,以至於她整個人像瘋了一樣,說話都肆無忌憚了起來。

「混帳!」

唐宋勃然大怒:「這件事確實是若若不對,但她已經懷了孩子,木已成舟,我難道還能拆散他們不成?我之所以沒有責怪她,全是看在你曉婉阿姨的面子上,你明不明白?」

「所以,我就是活該被犧牲的那一個,對嗎?」

唐若初冷笑連連,她深呼吸了一口氣,狠狠的壓下內心那無邊的寒意和失望,平靜的道:「你真不配當我的父親,要是我媽還活着,她一定不會這麼讓人欺負我。」

說完這句話,她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走。

在即將出門的一剎那,她停住腳步,又補充了一句:「這兩天,我就會搬出去住。顧若若的訂婚宴,我是不會參加的,你趁早死了這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