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鈎鼻男子眼珠子轉了幾圈笑道:「呵呵,不必客氣。不過東溝子鎮沒有我們長樂幫的弟兄,那女娃子扎手的緊,身邊往常還帶些跟班的傢伙,都是練家子。越巂兄還是小心一點,多召集些人手為好。」

魁梧的大漢一拍桌子說道:「怕他什麼,我的人有獵槍,對付一個女娃子有什麼打緊的,我等會召集寨里的年輕人,你等好消息就是。」

鷹鈎鼻男子拱手為禮道:「有勞越巂兄。」

魁梧大漢大笑着端起一碗麵倒進嘴裡,把手往桌子上又使勁一拍道:「颯家的婆娘,這桌再端兩碗面來。」

屋裡一穿着少數民族服裝從中年女子,手腳勤快的又盛了兩碗面,澆上醬料湯汁,端上一碟子小菜拿了過來,笑道:「越巂大哥你慢慢吃,到我這裡一定管飽。」

蹲在飯店門口的街道上,夏飛聽着兩人的交談,暗暗留心。

「穿着白色中山裝的女娃子?」夏飛暗暗猜測道「難道是蔣小燕?蔣小燕昨晚也不知跑到哪裡去,興許跑到這小鎮上來也說不定。不行,阮傑雄說不定還在附近,看起來這什麼長樂幫也跟她不對付,既然蔣小燕被人追殺,知道了我也不能不管。」

一邊聽着兩人交談的內容,夏飛心想「如果又救蔣小燕一次,讓她管兩頓飽飯做謝禮總也說的過去。」

卻見兩人又低聲嘀咕一陣,大體就是一會在哪裡碰頭,如何聯絡之類的。

兩男子匆匆吃完飯,魁梧大漢向着街里走去,而那鷹鈎鼻男子則向着旅館的方向走去。

夏飛尋思一下,這裡看起來不是什麼長樂幫的地盤,所以才求助於別人。不知道這長樂幫做什麼營生,若是黑道的話,夏飛不介意掃平他們。如果是其它買賣,也倒罷了。

夏飛完全沒注意到,才一夜的功夫,自己心腸便硬氣了許多,與平日裡的想法完全不同。

看着那兩人分頭行動,夏飛一路尾隨鷹鈎鼻男子。

反正只要跟着姓吳的傢伙,應該不難找到蔣小燕的蹤影。

東溝子鎮旅館街。

這條街就靠在國道旁邊,許許多多大大小小的旅館沿着國道和山溝修建起來,逐漸的形成一整條街道。這條街道還有兩個別名,叫進軍街和黃金街。

據說幾十年前華夏國與岳國爆發過一場慘烈大會戰,當時很多軍隊就是硬生生的從這裡開闢出一條道路,殺奔向前方的戰場。

如今商業貿易代替了戰火硝煙,這條邊界的道路又牽扯到華夏國與岳南國的貿易,成為一條名符其實日進斗金的黃金街道。在街道上除了大大小小的旅館,還分布有大量的倉庫,甚至冷凍冰庫等各種儲存倉庫都有。此外還分布有不少加油站和大宗貨物交易商鋪等。

夏飛搖搖晃晃的跟在鷹鈎鼻男子後面,來到一所小旅館前面。

只見兩名司機摸樣的人迎上來,對鷹鈎鼻男子說道:「吳爺,我們已經派人盯緊那小丫頭,保證她逃不掉。今天那小丫頭沒帶隨從來,我們要不要立即動手。」

鷹鈎鼻吳爺笑道:「不必了,我已經談妥了讓此地的山民動手。這樣萬一發生什麼事情,怪不到我們長樂幫頭上,你們只管盯住人就好。」

兩名司機道:「是,吳爺放心。」

夏飛聽後越發明白,這夥人說的女娃子、小丫頭的,肯定是蔣小燕無疑。

「用厚背刀的白髮老伯和十幾個保鏢全死了,現在蔣小燕不知道又怎麼跟長樂幫結怨,看起來,長樂幫的人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她。」夏飛摸摸空癟癟的肚皮說道:「肚皮你忍忍,一會我們先去救蔣小燕,她一個柔柔弱弱的女孩子,總不能眼看着她被人欺辱不成。」

片刻功夫

二十餘名手持獵刀、獵槍和繩索套鈎的山民出現,為首的正是那名叫越巂的魁梧漢子。

夏飛瞧見越巂跟姓吳的客套幾句,長樂幫的兩名司機替這夥人引路,這夥人氣勢洶洶的向着旅館街上最豪華的賓館走去。

夏飛暗道:「好呀,蔣小燕能住的起這裡最好的賓館,嘿嘿,肚皮有救了。待會救下蔣小燕,先讓她請客吃頓飽飯再說。」

安泰賓館

一家裝飾的富麗堂皇的賓館,規格檔次真不弱於那些個五星級賓館。

這賓館當然不是給過往的貨車司機們住的,而是專門服務那些貿易貨車的主人,一個個的大商人和土豪們的。

跟着山民們湧進賓館,迎面就感到陣陣涼意撲面而來,賓館正門中央是一座水池噴泉,噴泉經水池中五顏六色的燈光一照,七彩繽紛的然如天仙灑下的仙泉。

在泉水後邊,一座古色古香的用黑色山石雕刻成的前台旁,一名穿着中山裝的白衣女子,正氣鼓鼓的掐着腰,態度蠻橫的罵着兩名大氣不敢吭的女服務員。

「喂!叫你們的經理來!我住店付錢,為什麼不讓我走,你們這種破旅館裡面,有什麼值得我拿的東西。」白衣女子惱怒的一掌拍在石台上,發出清脆的嗡鳴聲。

夏飛隔着人群看不清白衣女子的面貌,不過衣着打扮和樣貌望過去,大體就是蔣小燕的摸樣。

不過眼前的蔣小燕囂張跋扈的態度氣勢,跟夏飛記憶中的蔣小燕那甜糯柔弱的感覺截然相反。

見到身後湧來氣勢洶洶的山民們,白衣女子冷笑道:「好呀,原來想打我的主意!」

越巂走上前一步,仔細打量白衣女子兩眼道:「小姑娘,旅館裡的東西確實沒少,不過你打傷了長樂幫的人,今天你是走不了的,乖乖跟我們走一趟吧。」

「就憑你們這點人,統統去死!」白衣女子忽然沖入人群中,幾名拿槍的山民瞬間被她打到在地,他們手中的獵槍也被白衣女子奪去砸碎在地上。

夏飛仔細望去,卻發現眼前動手的白衣女子,雖然與蔣小燕有幾分相似之處,卻並非蔣小燕。

兩人最大的區別在於,蔣小燕雖然個性倔強,卻始終一副笑盈盈的摸樣,而且蔣小燕只是個文弱女子。

眼前的姑娘樣貌與蔣小燕頗為相似,但個性火爆,動起手來乾脆利落,武藝不凡。

夏飛暗想「原來不是蔣小燕,算了,我管的閒事夠多了。這姑娘身手也算可以,看起來用不着我幫忙,可惜早飯和午飯又沒着落了。」摸摸肚皮夏飛正準備溜出旅館去。

卻見越巂發一聲喊,周圍的山民蜂擁而上,掄起手中各種兵刃和獵具,對準白衣女子施展起來。

白衣女子雖然厲害,奈何雙拳不敵四手,何況動手的有二十多人。

山民彪悍,動起手來也非常老練。

白衣女子接連放倒幾人,卻沒討了好處去,反倒是被各種鎖鏈、繩套、抓鈎、鐵蒺藜給弄的連站着都困難。

幾次想要搶出旅館店門去,卻又被對方逼回來,山民們看出白衣女子要逃,把守住大堂里幾處出口。白衣女子一時之間也無計可施,咬着牙跟這伙山民硬拼在一起。

夏飛走出旅館外面,卻與幾名匆匆趕來的山民撞個滿懷。

「混小子!滾開!」撞到夏飛的山民,一拳向着夏飛的臉門打來。

夏飛莞爾一笑,裝着害怕的摸樣往旁邊跳去,卻撞倒旁邊兩名山民,夏飛故意裝作害怕的摸樣手舞足蹈的跑開去。

「媽的真晦氣!」一名山民掏出腰間的斧頭罵道:「這小子想找死!」

另一名山民擋住同伴道:「先拿住那女娃子再說,這小子傻不拉幾的,跟他計較什麼。」

拿斧頭的村民這才罷休,跟幾名同伴一起衝進旅館之中。

夏飛停住腳步,搖搖頭說:「哇,斧頭都拿出來了,你們一大群大老爺們好意思的拿着斧頭砍一個小姑娘,實在看不下去了。」

旁邊幾頭牛悠哉悠哉的路過,夏飛計上心來,從口袋裡掏出打火器,盯着牛尾巴笑了笑。

旅館裡打的一片混亂,白衣女子已經踢翻十幾人,自己身上右臂卻也中了一柴刀,鮮血染紅了衣袖。她卻沒有絲毫膽怯之意,反倒是跟山民們斗的越發兇狠。

忽然旅館門口傳來一聲「牛發瘋咯」的喊聲。

三頭蹄髈腰圓的大水牛紅着眼抵着角,發瘋般的衝進旅館來,牛尾巴上還點着火,一下子就把大廳內的山民們沖的七零八落。

什麼繩套、抓鈎、之類的東西,都被疼的發瘋皮糙肉厚的大水牛,撞個稀里嘩啦。

連賓館裡的石台都被最健壯的那頭大水牛,一頭撞翻砸個粉碎。

白衣女子險險的避開一頭水牛的撞擊,卻被一個穿着迷彩服的少年拉住手臂,少年腳下如風般的,拉着她一路衝出店外。

一直跑到處僻靜的小路上,夏飛才放開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喘着粗氣甩開夏飛的手,皺着眉頭道:「用不着你管閒事,我可不會謝你。」

夏飛摸着肚子特憨厚的笑道:「不用你謝我,他們那麼多人欺負你一個這麼漂亮的姑娘,我當然要幫你咯。」

白衣女子看夏飛滿臉憨厚老實的摸樣,聽到他說自己漂亮,忍不住笑道:「我很漂亮嗎?」

夏飛撓撓頭一副思考的摸樣,然後點點頭說道:「是很漂亮的,我從沒見過你這麼漂亮的女人,你是仙女嗎?我聽廟裡的大和尚說過,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就是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