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鐵廠辦公大樓

說是大樓,其實也不過區區八層樓,在過去那個年代八層也算是高樓了。

一進大樓內部,迎面撲鼻而來的是一陣腐臭味,一具已經腐臭的看門老頭屍體,躺在樓道旁的牆壁邊上,老頭的胸口有四五個子彈孔,流淌在身上和地上的鮮血早已乾涸,變成了焦黑色。

兩名蒙面黑衣人生拉硬拽的把范小蘇拖上三樓。

沿途的過道布滿塵土,不過塵土上有不少痕跡明顯的腳印,留下的時間並不太久。兩名蒙面暴徒拖着已經漲紅臉的范小蘇,來到三樓原來的廠長辦公室,這座不算太大的辦公室裡面倒是挺乾淨。

屋裡的辦公桌和家具都被推了出去,裡面被簡單的布置了一下,屋裡前面放了六張排列整齊的床墊,裡面靠近窗口的位置,放着一張黃桃木長桌,桌子上鋪着兩份地圖,地圖上畫着些圈圈叉叉的。

兩名蒙面黑衣人把范小蘇扔到一張床墊上,其中一名蒙面黑衣人,拽下臉上的黑布,露出一張醜陋的面孔。

「嘿嘿,這小妞真不錯,我先嘗嘗味道。」這名蒙面黑衣人解下背上的AK47放倒旁邊,一邊說着一邊把范小蘇按在地上,使勁扯她胸口被撐的飽滿至極的警服。

范小蘇反背雙手被對方壓住後根本無力掙扎,她俏臉通紅,眼神卻直勾勾的盯着後面站着的另一名蒙面人。

醜陋男背後站着的蒙面人,順手拉下臉上蒙着的黑巾,露出夏飛的面容。

「你!夏飛?!」范小蘇震驚了,甚至忘了掙扎。

夏飛反背突擊步槍,雙手抄在褲袋裡,輕鬆的抬起右腳叫道:「喂!白痴回頭看看這是什麼。」

聽到夏飛說出的語言並非岳南語,那名樣貌醜陋的男子回過頭來,只看到一隻腳比炮彈更快的速度,猛踹在他的臉上。剎那之間,醜陋男子覺得世界變得天旋地轉,周圍一切變得漆黑一片,還有許多閃爍的光點如漫天繁星般在黑暗中閃爍着。

把醜陋男子踢到一旁昏死過去後,夏飛蹲下身子,用那種異樣的眼神,笑眯眯的看看衣冠不整的范小蘇。

夏飛打趣的笑道:「哎吆喂,這不是隊長嗎?幸會幸會,你怎麼在這裡躺着,啊對了,我都忘記你跟外面那個大麻子臉,他叫哥斯拉還是格格巫的,你跟他有個約會對吧。那我不打攪你們兩個的幸福時光了,聽人說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先走了,拜拜。」

范小蘇的眼神如果能殺人的話,估計夏飛立馬會死個七八十遍。

「哎幺,這小眼神,你別瞪我了,再瞪快把我瞪出心臟病來了。」夏飛站起身笑着說道:「需要幫忙的話,你開口說一聲,不說我可要走了。」

范小蘇二話沒說,拼命的支着身子爬起來,一個掃蕩腿就像夏飛下盤攻去。

「好厲害!」夏飛故意怪叫着跳起來,輕鬆的跳到旁邊的醜陋男子身上,一隻腳似乎不小心的用力踩在醜陋男子褲襠位置。

醜陋男子漲紅了臉醒了過來,臉上的表情說不出是在哭還是笑,兩個眼睛變成了鬥雞眼,接着眼白一翻又暈死過去。

范小蘇追過來還要接着踢夏飛,夏飛躲過兩腳順手扯下范小蘇嘴裡的破布條,使勁的招手道:「噓、噓別鬧啦!有人上樓了,你跟我打個雞毛!咱們是自己人。」

范小蘇怒道:「誰跟你自己人,你說!你是不是跟他們一夥的!」

夏飛連忙掏出一把匕首,范小蘇驚得往後退兩步急道:「你、你想幹什麼?你想殺人滅口嗎?」

「姑奶奶我真服了你。」夏飛伸出大拇指道:「你別動,我給你鬆綁。」

說完,夏飛快步走到范小蘇身後,用匕首機巧的在鑰匙孔里輕輕挑動幾下,出人意料的,手銬就這樣打開了。范小蘇有點懵了,警用手銬用匕首也能捅開嗎?第一次聽說。

范小蘇臉上裡帶着說不清道不明的表情,語氣酸酸的問道:「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夏飛把匕首往范小蘇手裡一塞笑道:「當然是好人咯。」

夏飛扛起地上暈死過去的醜陋男,又把旁邊床墊上醜陋男的那把AK47突擊步槍也一併戴在脖子上,對范小蘇說道:「那個金牙男交給你了,我想你肯定有很多話想跟他談。」

范小蘇作勢又要踢夏飛,夏飛做個鬼臉輕鬆扛着醜陋男跑到門口。

「唉,你不會走吧。」范小蘇有點緊張的問道。

外面那麼多敵人,夏飛隻身一人能對付的了嗎?范小蘇心中不知道從何時起,開始擔心起眼前這個笑容像陽光般燦爛的少年。

夏飛笑了笑,范小蘇愣神的看着自己,臉上又泛起紅暈。

從門口忽又跑回來,夏飛伸出左手摸了摸范小蘇的臉龐,鄭重的問道:「你沒受傷吧?」

范小蘇輕輕搖搖頭,只覺的臉上被夏飛厚實手掌按住的地方,都開始火辣辣了的,心情也變得有點七上八下的,這種感覺從來沒有過。

「真奇怪,好像有點發燒。」夏飛說着對范小蘇打趣道:「哎,長的真好看,要不是我有意中人的話,肯定要討你做老婆。嘿嘿。」

說着怕范小蘇又要踢自己,夏飛一溜煙的跑出門去。

范小蘇心裡像打翻了五味瓶,說不出什麼滋味,靜靜的望着消失在門口的少年身影,只覺的自己的心也跟着他一起飛走了。

「他有意中人了嗎?」范小蘇只覺的胸口突然有點悶悶的,似乎喘不上氣來。

走廊上響起的腳步聲打斷了范小蘇的思考,她連忙攥緊匕首,悄悄的躲到門口後面,論身手范小蘇也並不算差,畢竟是當刑警的父親和爺爺一手調教出來的。

范小蘇心想「現在有匕首在手,以有心算無心,對付哥西圖一個人應該不算問題。收拾了這傢伙我再去幫夏飛,對了,眼下當務之急儘快通知特警和省公安廳才好,這些亡命之徒配合默契火力太強大了,普通警察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門外的腳步聲一步步靠近,樓廊外面傳來哥西圖哼着跑調的小曲聲音。

一步一步,越來越近。

范小蘇杏眼圓睜冒起怒意,想起之前哥西圖對自己的羞辱,她忍不住咬緊牙齒,伏地身子,右手緊握匕首。可能有點激動的緣故,范小蘇感覺手心開始冒汗,額頭上也沁出細微的汗珠兒。

辦公大樓外面。

波剛正在倉庫里檢查帶來的彈藥,他無意中抬起頭望了外面一眼。

「嗯?」波剛發下遠處一座水塔上的守衛不見了蹤影,之前在公安局那麼多手下無緣無故的失蹤不見,波剛一直很留心周圍有沒有異常。遠處那座水塔視野良好,能監視南面和西面的動靜,是他親自布置的崗哨。

走出倉庫外面,波剛拿起胸前的望遠鏡仔細看了看,水塔上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

「奇怪!不對勁!」波剛放下望遠鏡,接通脖子上掛着的通訊器道:「喂,餵?我是波剛,各崗哨報告情況。」

「嘟——嘟——嘟——嘟……」通訊器里只有一片盲音,沒有任何人回覆他的話。

仔細拿起望遠鏡觀察幾處之前布置的崗哨,波剛頓時大吃一驚,所有崗哨的守衛都消失不見。再環顧一下周圍,波剛心裡頓時發冷,別說遠處的崗哨,就連辦公大樓樓頂上和倉庫周圍布置的崗哨也一個都不見了。

他急匆匆的跑回倉庫里,準備叫上裡面的7名手下一起出去查看一下。

可跑進倉庫里,波剛突然發現,之前呆在倉庫里的7名屬下都不見蹤影,剛剛明明2人在檢修車,4人在打牌,還有一個人正在擦槍的。

波剛出去總共兩分鐘的時間,倉庫里的手下們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眼前的情況就跟在公安局時見到的一摸一樣,波剛端起衝鋒鎗匆忙向辦公樓跑去,心想要儘快通知表哥離開這裡。

不過當他剛剛跑出倉庫大門時,就見從旁邊牆角邊上躥出一道矯捷的少年身影,隨後只見一隻拳頭砸在他的額頭上,波剛悶哼一聲,當場被打的口吐白沫向後倒去。沒等波剛倒在地上,夏飛勒住了波剛的脖子,悄無聲息的把他迅速拖走。

鋼鐵廠又恢復了昔日的平靜。

不過這種平靜,很快被辦公大樓三樓傳來的木頭碎裂聲打斷。

夏飛收拾掉所有敵人,剛躥上三樓就聽到廠長辦公室內,傳來仿佛木頭狂敲亂打在沉悶布袋上的怪聲。

「糟糕!難道出事了?」夏飛焦急的衝到辦公室門口,頓時睜大雙眼。

只見辦公室內,一把軍用匕首插在木門上,屋內被弄得亂七八糟的,原本整齊排列的床墊被弄的東倒西歪,對面窗戶旁的木桌子已經四分五裂的倒在地上。

范小蘇上衣被扯破幾道口子,她正拿着一根桌腿,瘋狂的對準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渾身鮮血的哥西圖亂敲亂打。

「臭流氓!禽獸!人渣!!我打死你!我打死你!」范小蘇打紅了眼要一邊罵着,一邊拼命的抽打着對方。

夏飛眼瞅地上的哥西圖只有出氣沒有進氣了,連忙衝上去劈手奪下范小蘇手中的木棍。

范小蘇隨手拳腳並用的像夏飛打來,卻被夏飛一把死死抱住。

「冷靜點!」

夏飛對范小蘇吼道:「是我!你清醒點!冷靜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