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分海見到胡天宇將獨眼引走,心中冷笑,當即喝道:「獨眼已經交給胡天宇應付,這些山賊不過是土雞瓦狗,盡情將他們屠殺吧!」靈力過吼,大吼出聲。

胡家的少年們眼已通紅,從一開始的怯懦,直至身上沐浴血液,身上痛感刺激神經,乍一聽胡分海這吼聲,心中少了獨眼這個顧忌,再加上是血氣方剛的年齡。

一時間,血湧上了腦門,士氣大振!

出手狠辣,招招奪命,這些少年越是見血,心底便越來越瘋狂,如此一來,憑藉着實力上的優勢,以及戰法的強橫,徹底將形勢逆轉,反戰上方。

靈士與凡人的區別,凡人見血會怯懦畏懼,但靈士的心裡承受能力豈是他們可比,所以一旦心中少了那觀念陳條,立即有如大壩開閘,一發不可收拾。

這是靈士的戰鬥天性!

胡天宇神色鄭重,雖然獨眼的速度並不快,但他也有自己知名,自己也快不了哪兒去。所以每躲過一擊攻擊,便要與獨眼硬碰硬,也幸虧他的肉身強橫無比,以至於身上挨了多拳,也沒有倒下。

退。

身斜,右腳滑行,險惡側讓獨眼的猛烈拳頭。

「吼……」

胡天宇雙拳齊出,主動進攻。

獨眼聽得吼叫身起,胸膛肌肉緊收,砰的一聲,硬挨胡天宇一擊,身子只是倒退兩步。

拳出!

風雷聲起——

胡天宇本來進攻,難以在此當口閃躲避開,突覺得腹部劇痛,四周場景變幻。

轟——

胡天宇被深深砸進泥土之中。他意識強大,心神無半點波動,靈力湧入世介,將兵甲召了出來,與獨眼碰撞在一起。

借着這點緩衝時間,胡天宇躍起,飛快後退,他的嘴角已溢出大口鮮血。他瞧眼看着戰局,見己方占據上風,形勢大好,只需自己將獨眼拖段時間,別讓他回援,到時候二十名鐵甲衛騰出手來,相助自己。

再將獨眼圍殺!

胡天宇打定主意,要拖移時間。

己進,兵甲退。己退,兵甲攻。

一退一進,相互掩護,攻防有序。一時間,獨眼也奈他不得。

獨眼眼見過了這麼久都每將胡天宇殺死,而突然之間,又竄出這麼一具木頭人,心中焦急煩躁,大喝一聲,雙拳交織出六色線痕,詭異非常。

鐵拳六攻!

獨眼的獨眼眯起,眼瞧着晃動配合的胡天宇與兵甲,冷哼一聲,握起鳳眼拳,身影猛然突進。

一攻獵鳳!

腳步滑行,泥土翻飛呈扇散去,拳至——

轟!

喀嚓一聲,正中兵甲身上,巨大的衝擊力出來,兵甲倒飛,撞擊到身後的胡天宇身上。

雙雙倒飛出數十米遠。

胡天宇大口噴出鮮血,心中駭然——好強的力量!若非兵甲在前面抵擋,最先爆發出的破壞力作用在兵甲身上,那他現在必定要斷裂數根肋骨。

「殺……」

血液流遍四野,濃厚的氣味讓人瘋狂。

血寨的山賊們,在胡家少年們覺醒殺心之後,再也難以維持均衡,且戰且退,被壓得向身後營地退去。

胡家少年們大占上風,已能挪出不少人數,也有不少人注意到身後遠處胡天宇的慘烈戰鬥,都紛紛脫離人群,要去支援。

胡分海殺人倒在少數,一直都在覽顧全場,注意四周的風吹草動,忽然見到好幾名少年要去支援胡天宇,忙大喝出聲:「站住,那樣的戰鬥不是你們能摻和進去的,先讓胡天宇支撐一會,等會再去相救,否則實力相差太遠,前去只會送死而已。」

那幾名少年突聞此聲,熱血一冷,覺得有理,又衝殺回去。

胡分海嘴角掛着一絲冷酷,無論如何他也不會讓人干擾獨眼殺死胡天宇的,他已經將胡天宇恨入骨髓,今日非要胡天宇戰死不可。

另一邊。二十名鐵甲衛與十名紅衣山賊不時交叉換位,相互配合斬殺對方。

原本,十名紅衣山賊憑藉着實力,應當占據上風的,但是鐵甲衛身上穿着厚厚的鎧甲,基本不需要防禦,只需全力與紅衣山賊拼殺,又由於人數上的優勢、配合更加純熟的緣故,因此反戰上風,逼迫得十名紅衣山賊進入絕境。

馬隊長一聲大喝,刀光橫掠,一顆頭顱沖天而起,血雨灑濺下來,一名無頭紅衣山賊倒在地上。

這裡的均衡也已打破!

均衡打破,接下來的戰鬥,鐵甲衛反倒像是在屠殺,將紅衣山賊,一一砍倒在地。

胡分海打倒一名山賊,四顧全場,見到己方已占據上風,心中不禁大喜。

他瞧眼看向二十名鐵甲衛的戰場,見鐵甲衛已盡數將紅衣山賊盡屠,正要去相救遠處的胡天宇,忙運用靈力大喝下令:「馬隊長,讓胡天宇先抵擋獨眼一會,請先帶領鐵甲衛來支援我們,分散在我們四周,以免更多的傷亡人數出現。」心中冷笑,難得有如此機會將胡天宇斬殺,他又怎能讓這些鐵甲衛去支援胡天宇?

馬隊長吼道:「好戰少爺將獨眼引開,才為我們爭取了反敗為勝的機會,我們不能丟下他不管。」

「這樣不太好吧,讓他獨戰獨眼,太勉強了。」

「對啊,雖然他到達了破繭境,但萬一出了什麼事,該當如何。」

正在這時,身旁殺紅了眼的胡家子弟雖然不喜胡天宇,但畢竟是對方將獨眼引開,才有了現今的大好局面。

胡分海心中惱怒,說道:「這是命令,誰敢不從。不過,大家就放心,我相信胡天宇,相信他能拖到我們去救他的。別忘了,他在破繭三重的刺客手中,也能全身而退。」

聽他這話,鐵甲衛略一猶豫,便衝進人群,分散過處,一邊殺敵一邊將人保護好,以免出現更多傷亡。

胡分海冷冷掃了胡天宇一眼,轉身殺向人群之中,漸漸的將那些山賊逼上小山營地之上。

正在這時。不遠處出現一支軍隊,為首一人,是一名身穿鎧甲的肥胖中年,騎着膘肥的馬,領着軍隊衝殺向小山上的營寨。

胡分海一見,暗叫不妙。那肥胖中年人正是三月城的新城主,此時領着一支軍隊殺到,便知道他是要來救自己女兒陸琴來了,若是有這支軍隊加入,戰鬥很快便會結束,到時候就沒有理由阻止別人支援胡天宇了。

胡分海!

胡天宇咬牙切齒。方才胡分海的發號施令,他已全聽見,明白胡分海要在這個時候報復自己,想接獨眼之手殺死自己。

獨眼哈哈大笑,冷酷道:「胡天宇,似乎有人比我想要你死啊!」

「是誰,是誰讓你來殺我的!」胡天宇目光寒冷,他漸漸已經察覺了,這個獨眼是特地來殺自己的。

「你到地獄問吧!」獨眼笑容驟斂,手臂曲起,身形如巨獸般撞了過去,肘尖如長矛般刺向胡天宇。

轟!

兵甲在前抵擋,但這巨大衝擊力,將兵甲連帶胡天宇一齊拋飛。

胡天宇胸膛劇痛,逆血奪口而出,雙腳着地,卻依舊向後滑行了一段距離。

喀嚓!喀嚓!

胡天宇聽得兵甲身上傳來物體崩裂的聲音,低頭一看,見到懷中的兵甲自腹部為中心,向四周蔓延開無數細密的裂紋,甚是可怖。

他心中一驚,若再次下去,兵甲定會散架,念及此即便收起兵甲,冷冷注視着走來的獨眼,說道:「跟我來,我全力與你一戰。」說着轉身,飛奔進樹林。

他已不指望有人來營救自己了,而再此地他放不開手腳,打算進入無人的樹林中與獨眼生死一戰。

颼!

颼!

一前一後,兩人飛身進入了樹林。

「低我一個階位,居然能活到現在。」獨眼瞧了眼滿身鮮血的胡天宇,猩紅的舌頭舔了舔嘴唇,「雖然有那古怪東西相助,但你也足以自傲了,不過……」他手掌張開,五指驟然收緊。

空氣,一陣緊縮,粘稠!

胡天宇只覺四周一股壓力驟增,空氣剎那稀薄,仿佛身處水中,難以呼吸,身體難以活動,動作極其緩慢。

水!

他心中猛然一突。想起一事——破繭二重液靈境,能改變液體的結構形狀。而空氣便存有水。

不及他想,隨即他便覺得周身漸漸的出現一重水幕,身上衣衫已經被打濕,身上血液化成霧氣在周身縈繞,身體更為緩慢,眼前的光線扭曲,環境變得模糊。

在這裡,比在水中更讓人難以行動,因為這些水的結構已經被改造。這裡的水,更加沉重,猶如鐵水!

這一招,志在束縛別人的靈活。

但這已經足夠。

地面一陣震動,獨眼露出猙獰的笑容,飛奔而來,他的拳頭上燃燒起了火焰。這是一門印類戰法,破壞力可打爛厚鐵碎巨石。

轟!

轟!

轟!

三拳,每一拳都是獨眼能施展出的最強威力。而在這威力巨大的火焰拳頭之下,那重水幕不堪一擊,向四周迸射,飛濺出滿天雨滴。

蓬!

胡天宇胸腹中了這三拳。身上的長衫瞬間燃成灰燼,裸露出上身,接着雙腳離地,化成幻影撞破身後的水幕。

砰砰砰——

連續撞斷三棵大樹,胡天宇的身形才顯現而出,仰倒在塵土之中。

獨眼撤去戰法,冷笑一聲,即便轉身,就要走出樹林,突聽得身後傳來泥土滾動,樹葉西索之聲,回頭一望,目光一冷。

只見胡天宇緩緩站起,此時他的腹部焦黑一片,但卻仍能活動,他漠然地盯着獨眼,冷冷道:「力度還行。」

獨眼大怒,一步步向着胡天宇走去,冷然道:「三招!三招內你必斃命。」手臂之上,粗黑如鐵的線痕密布,猙獰不已。

胡天宇淡淡地抹去嘴角血跡,表情木然,雙臂血管暴起,拳頭上浮現兩隻虎獸,熾白的光芒璀璨奪目。

吼——

山鳥驀地墜落,走獸顫抖匍匐,樹葉不敢在胡天宇周身落下,遠遠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