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屋頂竟然灑滿了綠粼粉!

這綠粼粉容易招來蛇群,適才房頂上就有幾條。院內還有許多染病的老鼠,只怕她再在裡面多帶半刻,不出兩天就會染上鼠疫。

她冷冷一笑,轉身朝內院走去。

回來第一天,不高調點怎麼行?

時隔八年,落府的格局也變了許多,落星辰直接逮了一個丫鬟問清了林氏的住處,便朝着那個方向去了。

林氏住的院子寬敞而華麗,紅漆雕木,精緻奢侈,一如當年爭強好勝的風格。

此時的林氏正坐在桌子邊用茶,想到過幾天可以把落星辰那死丫頭整死,她的唇角就不由得勾起。

這時落星辰已經走到林氏院門口了,還沒踏進門,就被人攔下。

「站住!」

迎面走來的丫鬟攔住了她,她冷笑,直接伸手扯住那丫鬟的手臂一個過肩摔。

「啊!」巨大的慘叫聲迎來院內其他人的注意,紛紛抄起東西朝落星辰攻過來。

但是那些人哪裡是落星辰的對手?不一會就全被放倒了。

這時主屋的門被打開了,傳來一個丫鬟的聲音:「你們在吵什麼?」

後面的林氏剛走到門口,就聽來一個聲音:「好久不見啊,林姨娘。」

少女淺色的衣裙在夜風中飛揚,清脆的聲音悅耳飛揚,眉眼依稀可見當年謝清丹之風姿。

林氏的瞳孔瞬間放大,哪怕她沒見過落星辰,可是看見她這張似曾相識的臉,還有什麼認不出的?

「你……」林氏一時說不出話。

落星辰倒是一點都不尷尬,抬步朝着林氏緩緩走近,「多年不見,姨娘果然風韻猶存啊~」

她的話讓林氏慢慢回過神來,臉色直接冷下來,「星兒,你回來第一天,我忙於瑣事無法去迎接,可我現在好歹是你嫡母,你大半夜闖進我的院子,未免不合禮儀。」

在林氏說這些的時候,落星辰一直笑容不變,待林氏話落,落星辰卻「撲哧」一聲笑出來:「忙於瑣事?嗯,我也正要說這個呢!姨娘莫不是對我有什麼偏見?住處偏遠也就罷了,屋頂上竟是有蛇?院中的老鼠全都攜帶鼠疫,偌大一個落府,竟連灑掃的下人都請不起了?我死了不要緊,可這畢竟是天子腳下,傳染出去了可不好。」

林氏面色變幻了許多,只能強顏笑道:「竟是有這般偷懶耍滑之人,回頭我就去收拾他們。」心裡卻是暗恨,那地方偏遠人稀,便是有幾個下人染病了又怎樣,左右拖去燒了,卻不想落星辰竟然就這樣大刺刺的說出來。

「姨娘說的是,只是如今那院子是不能住人了,可否介意我在此叨擾一夜?」

「……怎麼會呢?」林氏笑的比哭還難看。

偏房收拾的還算乾淨雅致,落星辰沐浴出來,發現木桌上有一塊古青色的玉珏,底下壓着一封信。

信上只有一句話,明日酉時,墨家流夜亭一見。

信是誰送來的顯而易見,落星辰將信放在燈火上,等信燒成灰燼了,這才去躺下。

翌日,晨光初現,落星辰已經微微轉醒,洗漱完畢做了個熱身,便看到林氏朝她走來。

待走近,只聽林氏說道:「你父親他們在大廳,先去見見吧!」

呵呵!她醒了這麼久,連早膳都沒用就要去見其他人,是想讓她出醜嗎?

落星辰一邊走,一邊打量四周,暗暗記下落府的格局布置。

不一會兒就到正廳了,依然還是熟悉的布置,八年前的事似乎發生在昨天一樣。

此時大廳站了一眾女眷,坐上首的落德暄看起來蒼老了許多,落星辰看着他的模樣,心中激不起任何波瀾。

「星兒,來,這是你三妹……」林氏像一個慈母,為落星辰介紹着一眾姐妹。

落星辰一一認過這些姐妹,便上前,不咸不淡的喊了一句:「父親。」

落德暄用一種銳利的目光打量着她,接着茶杯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放!

「聽說你昨晚半夜去你母親的院裡鬧了?」

「我那個院子裡全是蛇蟲老鼠,父親總不希望我剛一回來就染病吧!」

「那你也不該半夜去叨擾長輩,便是有什麼,住一晚上就能要了你的命?」

呵呵!

落星辰已經不知道這是她第幾次冷笑了,不想再廢什麼話,「娘親的飛丹閣還在吧!我就住那。」

「二姐,飛丹閣現如今……已經是四妹的……」一個小妹越說聲音越小。

落星辰扯了扯嘴角,直接從袖子裡掏出一張寫滿字跡的白紙,照着上面念起來。

念着念着,落德暄發現不對勁,臉色越來越難看。

他起身,伸手就想把落星辰手裡的紙搶過來,不料落星辰一個轉身,他自己反倒一個趑趄。

「你……」他指着落星辰說不出話來。那紙上記錄着落家多年來剋扣糧餉,以及行賄的種種,若是公布於眾,對落家是滅頂之災。

「我不光有記錄,我還有賬本,不過都是拓印的,原本我不小心落在雲羽山莊了。」落星辰笑圃如花的說道。

「你……你想怎樣?」

「很簡單,給我把飛丹閣騰出來,我娘親在的時候是什麼樣,就給我收拾布置成什麼樣,還有我母親的遺物,一樣都不准少!今晚我就要入住,否則……呵!父親應該知道我有把這份罪證呈進宮的本事,我多年不在京都,又主動呈上罪證,你說皇上還會不會治我罪呢?」她掃了在座的所有人一眼,轉身離去。

夜幕逐漸降臨,落星辰算準了時間,直接從後院翻牆爬進了墨家。

墨家占地極廣,古色古香的建築中透着古樸莊嚴。

落星辰剛踏入院子,一陣風吹來,她一個躬身,同時伸手朝對方襲去。

大概過了十幾個招,落星辰卻是漏了個細小的破綻,對方抓住了她的手,一個用力,她被攬進懷裡,腦袋靠着對方的胸口,清冷的氣息瞬間將她包圍。

她掙扎了一下,發現掙脫不開,怒道:「墨言帆!」

身後的人笑了笑,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低低的傳來:「你的功夫靈活有餘,可惜後勁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