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韻與芍兒和十三皇子三人不一會兒就來到了皇宮的御花園之中。當然,他們後面還跟着一干婢女和太監。

「你們都下去吧,我和南韻姐姐在這裡便可,芍兒你留下。」

十三皇子對着後面的一群婢女太監們說道。

「是。」「喳。」

婢女太監們紛紛告退,在皇宮裡他們也不擔心皇子會遇到什麼事。

「十三阿哥,你怎麼知道我這丫鬟叫芍兒?」

看着太監婢女們都退下了,南韻對着小十三問道。前者也好奇,剛剛在宴會之上,這位十三阿哥就站出來戳穿了祝瑤,後來更是要自己陪她出來,如今又直接道出了芍兒的名字。

「之前小姐不是在宴會之上,叫過這姑娘芍兒嗎,當時我便記住了。」

十三皇子解釋道。

「十三阿哥果然聰明過人。」

南韻將信將疑,接着問道:

「不知阿哥讓民女出來又是所為何事呢?」

「因為,有人想要見你。」

十三阿哥故弄玄虛地笑着說道,語氣中能夠感受到孩子這個年齡固有的調皮。

「還請十三阿哥告知何人想要見民女。」

南韻越聽越疑惑,她之前應該沒有和皇宮中的人有過焦急才對。芍兒在一旁也是摸不着頭腦,覺得很奇怪。

「我的老師。」

見到南韻二人如此表情,十三皇子接着說道。

「您的老師?」

南韻更疑惑了。

「等會老師便會過來,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十三皇子繼續賣着關子。

「這不,來了。」

果然不一會兒,便是有一個男子走了過來。

濃黑的眉如兩把利劍一樣,斜斜的橫在髮鬢兩邊,一雙眼,宛若含着兩顆墨玉,冰冷明澈中略帶絲絲放蕩不羈,鼻樑高挺,嘴唇削薄。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也不過如此吧。

「是你?」

南韻和芍兒看見了走過來的男子,不由得驚叫。

眼前的正是當日南韻在萬恩寺中沐浴之時突然闖進來的生命垂危並被南韻救起的男子。

「兩位小姐,雖然公子我生得俊俏,但也不至於讓二位如此痴迷吧。」

男子發現南韻和芍兒死死的盯着他,不由得開口笑道。

十三皇子則在一旁搖了搖頭,雖然年幼但看起來卻是一副老成的模樣,對自己這位老師的性子,十三皇子早就知道了。

「登徒子!」

南韻開口罵道,芍兒則在一旁跺了跺腳。

「小姐這句話,不知從何說起?」

聽到南韻的話,這個男子則是反問起來,充滿曖昧的語氣。

確實,如果只是剛剛那一句打趣的話,還不足以認定眼前這男子為登徒浪子,最多也就自戀罷了。可是如果加上當日,南韻沐浴之時,男子突然闖進來看個精光,那麼便真的是個登徒子了。當時只有男子與南韻兩人在場,男子相信南韻是不會將此說出去的。

「好了,不與二位開玩笑了,介紹一下我自己吧。」

看到即將要發狂的南韻,男子趕緊收起了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接着說道。

「小十三,你來還是我來?」

男子沒有繼續介紹下去,而是對着旁邊的十三皇子說道。

「你來吧,你來吧。」

十三皇子連忙說道,深知老師秉性的他立刻推辭。

「那好,那就我來吧。我叫言澤辰。」

男子簡單地說了一句。

「沒了?」

就聽到一句話,南韻突然感覺有些不自然。

「你還要?那有啊。」

言澤辰的臉上露出了一副奸計得逞的笑容,接着說道:

「我是小十三也就是你口中的十三阿哥的老師。一樹梨花壓海棠,紅塵自古第一男。」

「聽十三阿哥說閣下要見我,不知有何貴幹?」

南韻實在不想聽他說下去了,而且她心裡還知道言澤辰還有一個身份是陵閣的人,但對方沒說,南韻也就沒有說出來。畢竟陵閣作為第一情報組織,而且是個私人組織,陵閣的人出現在皇宮裡,而且還成為了一個皇子的老師,這樣的事若是被知道了難免會被人說是別有用心。

「我就是想和小姐了解一件事情?」

言澤辰笑着說道,又露出了一副不正經的樣子。

「何事?」

南韻有點不感冒,眼前之人看起來一表人才,但是從他口裡說出的話總是顯的漫不經心。

「不知皇上可喜歡那塊精雕玉鶴?」

言澤辰看似隨意說道,但說出來的話卻是讓南韻與芍兒下了一跳。

「原來那塊玉鶴是閣下送過來的,如此珍貴的禮物,小女子謝過閣下了。」

不管南韻怎麼看言澤辰,但是後者送過來的玉鶴確實是價值連城的寶物,這從當初文武百官的反映便能看出來,而且皇上也非常喜歡,因而連忙道謝。

「玉鶴再珍貴也抵不上小姐當日的救命之恩啊。」

說起當日救命之事,言澤辰難得的收起了臉上的笑容,肅聲道。

「當日之事,閣下不必放在心上,在當時那種情況下,我想無論誰看到了都不會見死不救的。」

南韻臉色平靜,無波無喜,她自然不是挾恩自恃之人,當時那種情況,無論如何她都會相救的。

「小姐高德,如果當日沒有小姐相救,今日可能已經沒有我言某人了,這份情在下記住了。」

看到南韻反映很平淡,言澤辰繼續說道,但是其說的這份情卻仿佛另有所指。

「小姐,我記得當初桌子上可不止一塊玉鶴啊,好像還有別的東西。」

芍兒性格本來就比南韻要活潑,這時突然想起來,當初桌子上還有一塊布,上面寫着:你是無意穿堂風,偏偏孤倨引驚鴻。現在便是故意說了出來。

「咳咳,啊?有嗎?還有啥我怎麼不知道,難到我走後還有人進去了?」

哪怕言澤辰臉皮再厚,這時候也倍感尷尬,打着哈哈糊弄着。可能越是放蕩不羈之人,內心深處對感情一事越加敏感吧。

「芍兒。」

芍兒正準備再說些什麼,被南韻給制止了。

「言公子,不管怎樣,這件事還是要謝謝你。」

南韻躬身給言澤辰行了一禮。

「十三阿哥和言公子還有其他的事嗎,如果沒有的話,那麼民女就告退了。」

「其實本來也沒什麼事,就是我這位老師想見姐姐一面而已,如今面已見到了,應該沒有其他事了吧,老師?」

十三皇子雖然十分聰明,但平日裡經常一副冷漠的樣子,不像其他同齡孩子那樣喜歡玩鬧。但今日卻仿佛換了個人般,對着他的老師開玩笑道。

「我是沒有其他事了,但是怕是別人還有其他的事啊。」

言澤辰突然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話。

「什麼意思?」

南韻也很奇怪,難道還有別人要找她?

但是不一會兒南韻便是明白了言澤辰的意思。

「南小姐,原來你在這兒?倒是讓我好找啊。」

霍明成從遠處走了過來,對着南韻道。

「哼!」

看着霍明成過來,十三皇子,冷哼了一聲。

「原來十三阿哥也在這,卑職見過皇子。」

一開始霍明成的眼裡只有南韻,這時才發現十三皇子和言澤辰等人也在旁邊。十三皇子雖小,但畢竟是皇子,而且還是皇上最為寵愛的皇子,霍明成也不敢怠慢,至於其他人則是被他自動忽視了。

「你來這做什麼?」

十三皇子似乎特別不待見霍明成,冷聲說道,小小年紀也有一股別樣的威嚴。

「卑職前來有些事情想找南韻小姐商談。」

霍明成答道,雖然十三皇子態度冷淡,但後者畢竟是皇子,而且他也不至於和一個孩子計較。

「有什麼事就在這裡,當着我的面說吧。」

十三皇子用命令的語氣說道。

「這…皇子,卑職找南小姐是為了一些私事,當眾說出來,有些欠妥吧。」

霍明成臉色有點變了,這個十三皇子一來就不給自己好臉色看,不知道哪裡得罪過他,自己也已經非常客氣了,可是現在要他當場說出來,未免有些欺人太甚了。而且,霍明成心裡其實是不把十三皇子當一回事的,只不過是礙於情面而已,霍明成的野心很大,一直想着奪取政權。

「私事?私事那就更要說出來了!」

這時言澤辰站了出來說道。他能看出來霍明成看南韻的眼神有點不對勁,含着情愫與占有,所以一時間看霍明成非常不爽。

「放肆!你算什麼東西?這裡什麼時候輪到你說話了?」

霍明成怒喝,本來就被十三皇子弄的心中惱火。這時連十三皇子身邊的僕人都敢站出來說他,他不敢對十三皇子發怒,但是對他身邊的僕人也是可以的。霍明成常年隨着他的父親在邊疆磨鍊,因此之前是沒見過言澤辰的,自然而然便把後者當成了十三皇子的僕從。

「你才放肆!」

霍明成剛說完,十三皇子便是對着前者怒道。

「他是我的老師!俗話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說他有資格和你說話嗎?」

言澤辰本來就不是省油的燈,剛準備還擊的時候,被十三皇子搶先一步,也就沒有開口

,雙臂環在胸前,站在一旁看着。

霍明成像是吃了一隻蒼蠅般,一時間感覺既難堪又難受,只得訕訕地說了句:

「是卑職眼拙了。」

「那就快跟我的老師道歉!」

十三皇子繼續不依不饒。

「你!」

霍明成真的快要爆發了,不過只能極力忍住。

「在下有眼不識先生真面目,請先生不要往心裡去。」

霍明成最終從嘴裡擠了一句話出來,對着言澤辰拱了拱手。

「別別別,我這個東西啊都沒資格說話,更別談受將軍如此大禮了。」

言澤辰依舊雙臂環胸,口中雖是如此說着,但還是站在那沒動。

「十三阿哥,卑職剛剛想起來父親讓卑職過去一趟,這邊就不打擾皇子了。南小姐,告辭。」

霍明成沒有理會言澤辰的冷嘲熱諷,便是鐵青着臉轉身而去,他現在已經沒有心情和臉面繼續在這呆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