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洛展回來的時候,夏曉敏已經打掃完了,看着一塵不染的別墅,鍾洛展非常滿意。

「夏曉敏!」鍾洛展喊了一聲,見沒人回答,他又喊了幾聲,還是沒有人回答。

莫非夏曉敏不在?

不好好待着等他回來,又去哪裡了?

鍾洛展心裡不爽,上樓回自己的房間,走過夏曉敏的房間時,見門虛掩着,裡面好像有什麼聲音。

推開門進去,見她正戴着耳機,生澀的念着法語單詞。

她竟然在學法語?是為了他嗎?莫非她是為了要和他能夠交流特意去學的?這樣一想,鍾洛展剛才的不爽都拋到了九霄雲外去,上前一把扯下了她的耳機。

「你幹什麼?」被打擾的夏曉敏很生氣,站起來搶奪耳機。

「你這樣學法語是沒有用的。」鍾洛展得意的看着她,「要不要我教你?」

夏曉敏就知道他是這麼個反應,一副看不起人的樣子,暗暗瞪了他一眼,「不用。」

鍾洛展覺得莫名其妙,他好心教她,她為什麼不要?

鍾洛展決定循循善誘,「喂,你學法語是幹什麼?」

「要你管!」夏曉敏戴起耳機,不想理他。

「夏曉敏,問你話就好好回答,還想不想用廚房練習了?」鍾洛展再次搶走了她耳朵上的耳機,好像這就是一個多好玩的遊戲一樣。

就知道威脅人!鍾洛展,你也就這點本事了!

夏曉敏在心裡鄙視他,嘴上去回答,「我要和我丈夫離婚,我必須學會法語。」

鍾洛展的臉色一下子就陰沉下來。

離婚?他都沒說要離婚,她倒是先提出要離婚了?他堂堂鍾洛展怎麼能被人提出來要離婚?傳出去是要被笑掉大牙的!

「他對你不好?」鍾洛展故意問道。

想想,自己除了把她趕出去以外,也沒做什麼。再說了,她要是不貪財,他才不相信會接受這樣的盲婚啞嫁,有錯在先的是她,他怎麼就招她恨了?

夏曉敏一想起自己被趕出來的事情,心裡就火冒三丈,大聲說道:「當然不好,我就當他死了!」

這丫頭,又咒了一次他死!

「夏曉敏,去把我床上的被套床單換了。」鍾洛展陰着一張臉,對夏曉敏怒吼。

「現在?」已經天黑了。

「對,趕緊去!不去這個月工資扣光。」

面對他的滔天怒氣,夏曉敏不明所以。她說自己的老公呢,礙着他什麼了嗎?突然發什麼脾氣啊?又沒咒他死,真是的!

「夏曉敏,愣着幹什麼,還不快去!」

夏曉敏趕緊跑出去,將他的床單和被套都換成了新的。

「洗了。」鍾洛展站在房門口對她說道。

「今天都天黑了,我明天幫你洗。」

「不行!現在就洗,手洗!」說完,鍾洛展頭也不回的走回自己的房間,把門關上。

砰……!

很大聲,很暴力。

夏曉敏抱着一團被單,走進清洗間,無奈地搓洗被套。

半小時後,夏曉敏敲響鐘洛展的書房門。

「鍾總,您想吃什麼呀?」這次,夏曉敏學乖了,先問問他,省的到時候又雞蛋裡挑骨頭。

「隨便,有什麼做什麼。」鍾洛展斜倚在沙發里,目不轉睛的看着電視。

夏曉敏搖頭,「額,您還是說吧,免得又不合您的胃口。」

「夏曉敏,你是拐着彎罵我難伺候是吧?」鍾洛展一下從沙發上跳下來,扼住夏曉敏的下巴。

夏曉敏驚得後退一步,這個男人火氣太大,「不是,我這就去做。」

夏曉敏做了六個菜,端上餐桌。

鍾洛展只是看了一眼,然後冷冷的命令,「不吃,重做。」

「鍾總,今天沒有燒紅燒的,也沒有番茄,更沒有青菜,您為什麼不吃啊?」夏曉敏耐着性子,想要跟他講講道理。

「我說不吃就不吃,倒掉重做。」

結果證明了,和鍾洛展就是無理可講。

做做做……

一連做了三次,十八道菜,都沒有一道是讓鍾洛展滿意的。

夏曉敏委屈的都快哭了,他就是來折騰自己的,她做的有那麼差嗎?只看一眼就不吃了?混蛋,鍾洛展,餓死你算了……

「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報應,夏曉敏才罵了鍾洛展,切菜時手指就被刀給切了。

「怎麼了?」聽到廚房裡的聲音,鍾洛展扔下遙控板就跑進了廚房,看到夏曉敏握着自己的左手食指淚流滿面。

鍾洛展沒好氣地瞥了她一眼,「這麼笨,能當廚師嗎?誰娶了你真是上輩子得罪了閻王。」

夏曉敏扁着嘴,眼眶裡都是淚。

「有那麼疼嗎?」鍾洛展皺眉,掏出手機,撥了一串號碼,「周林,五分鐘之內到我家。」

掛了電話,鍾洛展走過去拉過她的手,鬼使神差地含在了嘴裡。

據說唾液是消毒的良藥,鍾洛展不急多想,濕潤的舌尖舔住她手指上的傷口。

夏曉敏驚住了,感覺酥酥麻麻的,想要抽出來手指,鍾洛展卻不讓。

這樣的動作太親密,夏曉敏咽了口唾沫, 「那個,我沒事,就是辣椒有點辣眼睛……」

不是因為痛而流眼淚,只是因為辣椒熏得?

鍾洛展的動作頓住,用一種複雜的目光俯視着她,然後輕輕鬆開她的手指。

她的手指終於獲得自由了,夏曉敏訕訕地笑笑,總不能說大boss有點小題大做了,好歹人家也是一份好意對吧。

不過,他這眼神,怎麼忽然冷了幾度,眉頭也蹙在一起?

夏曉敏抽抽唇角,原來實話實說也會讓人不舒服,早知道她就不說了。

鍾洛展轉身離開,夏曉敏以為他有生氣了,只好豎着手指繼續切菜。

「放下刀!」

夏曉敏忽然聽見鍾洛展在她背後喝了一聲,嚇得趕緊收手。

沒想到,鍾洛展竟取了一張創可貼回來,小心地撕開包裝,抓過她的手指,準備給她貼上。

周林來的時候,看到這樣一幅畫面,瞬間大跌眼鏡。

他何曾見過這樣的鐘洛展,這少爺什麼時候會做這種伺候人的事情了?

故意咳了咳,周林說道:「我來了。你要是現在貼創可貼,一會兒我還得把它撕掉。」

周林和鍾洛展是多年的好朋友了,兩人的交流簡單,他從來不需要顧忌鍾洛展的身份。

但是,這不代表鍾洛展不會用自身帶的寒氣向他表達不滿!

鍾洛展捏着創可貼的手停在半空中,人生第一次給人包紮傷口的壯舉就這樣被扼殺在搖籃中。於是,鍾洛展攥起創可貼,丟進垃圾桶里,冷冷哼了一句,「你小子是掐着時間來的吧?」

周林溫雅地笑了,「是呀,某人不是說要5分鐘就趕到嘛。」

鍾洛展盯着周林瞅了一會兒,最後嗯了一聲,「趕緊給她治療一下,別讓她的血弄髒了我的地板。」

夏曉敏抽抽唇角,這個男人怎麼這麼無情!

周林卻像是想通了什麼一樣,點點頭,打開隨身帶來的醫療箱,湊過來看夏曉敏的傷口。

他的臉上始終噙着笑意,打趣地說:「鍾洛展就這樣,刀子嘴豆腐心。不像我,豆腐嘴刀子心。所以,你不用介意。」

「少廢話,快包紮!」鍾洛展不滿地瞪了周林一眼。

夏曉敏被逗得低聲笑,感覺周林開朗風趣,比鍾洛展可友善多了,於是不那麼拘謹,大大方方打量起周林。

雖然夏曉敏不知道這人是什麼身份,不過,看他英俊的相貌、優雅地動作和衣着的品位,應該也是哪家的少爺才對。

周林並不介意被夏曉敏審視自己,一邊幫着她處理傷口,一邊笑眯眯地自我介紹,「我叫周林,雙木林,獨木舟的舟。你叫什麼?」

「囉嗦!包紮磨磨唧唧,你這外科主任是怎麼當的?」鍾洛展擋在夏曉敏開口之前就斷了他八卦的意圖。

周林也不惱,回了夏曉敏一個「你不用理他」的表情,繼續問,「你叫什麼?」

夏曉敏的眼神在鍾洛展和周林之間瞟了一個來回,最後決定給醫生留點面子。

「你好,我叫夏曉敏……啊。」

正趕上周林給她上藥,夏曉敏痛得發出輕微的抽氣聲。

「你動作就不能輕點!」鍾洛展沒好氣地說。

周林笑着繼續放輕了動作,這可是鍾洛展第一次因為一個女人而發怒,實在是太有意思了。

過了一會兒,夏曉敏聽到周林說:「好了。明天讓鍾洛展給你換藥,大概過兩天就可以好了。這期間儘量別讓傷口沾水。」

「謝謝。」夏曉敏感激地看着周林。原來鍾洛展認識的人,也有溫柔型的。

周林笑眯眯地說:「別和我客氣,我怕被鍾洛展追殺。」

「知道還不快滾!」鍾洛展哼了一聲。

周林拍了拍鍾洛展的肩膀,向夏曉敏揮手道別,離去。

現在好了,夏曉敏的手指被包成了粽子,她又不能沾水,也沒法再做菜了。

她想了想,「鍾總,你的晚飯……」沒着落了。

夏曉敏說話的時候,一直盯着鍾洛展的面孔。要是他還要讓她做菜,夏曉敏發誓一定會在心裡詛咒他吃什麼都吃撐!

鍾洛展嗯了一聲,沒有多餘的言語。

高大的身子走進廚房,他端着夏曉敏之前做好的十八道菜,分批塞進了微波爐里。

夏曉敏有些詫異,「這些,不是不合你的胃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