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衛禮以為自己成功挑起了沐大少的興趣,頗有些得意。

立馬從兜里掏出一張金色的銀行卡和一枚銀色的硬幣,放在了沐攸陽面前的辦公桌上。

沐攸陽認出了這張銀行卡,這是今天早上讓梁衛禮去打發昨晚那個女人的,怎麼又拿回來了?

梁衛禮看出來沐攸陽的疑惑,哈哈一笑,說:「有意思吧,人家又給你退回來了,喏,還倒付了你一塊錢的床費。」邊說邊指了指那枚閃着銀光的硬幣。

沐攸陽心中一凜,冰冷的臉上帶着幾分不解和惱怒,隱隱還透着一絲玩味。

梁衛禮看着沐大少捉摸不透的表情,趕緊湊近露出一副八卦臉。

「我說哥,你一向是不近女色的呀,這回怎麼想開了玩點兒葷腥呢?」

這冷麵寒冰的髮小跟自己可不同,自己樂得情場得意,彩旗飄飄,他沐大少要啥有啥,就是不交女朋友。

雖幾年前也談過戀愛,也都是過眼雲煙,那女人早就跑出了國跟他斷了聯繫,他以為他會就這樣一輩子等下去,誰知他昨兒個不知怎麼突然就想通,願意睡別的女人了?

梁衛理心裡好奇的直冒泡。

沐攸陽卻冷酷的戳破了他心裡的泡泡:「說完了就滾出去。」

看着沐攸陽溫度愈發低的冰塊臉,梁衛禮不敢再造次,只得按捺住內心八卦的欲望,趕緊滾出了總裁辦公室。

沐攸陽放下簽字筆,把玩着那枚硬幣,回憶起了昨晚的點滴。

昨天出差去C城,晚上結束了與CN公司的面談,又在對方的盛情邀請下去參加了酒會。

酒過半巡,他只覺頭暈發熱,身體非常不舒服,就出去透透氣。

誰知透氣也沒用,還越來越熱,這不是醉酒後該有的感覺,沐攸陽徒然明白了什麼,但為時已晚,此刻他只想找到一個傾瀉之口,解了他一身炙熱。

然後就撞見了那個女人。

沐攸陽閉上眼睛,仿佛昨晚那種香甜微醺的氣息還在身側。

那個女人……

藥性發作後,他雙眼已經模糊的看不清那女人的臉,唯獨事後那落在被單上惹眼的砂紅點進了他冰冷的心。

清晨醒來,沐攸陽看着背對自己沉睡的女人,想起一夜的荒唐,立刻起身洗澡收拾好離開了房間,回了Y城,回程前留下了那張金額頗大、足以讓所有愛錢的女人心動的金卡。

誰知,竟然是這麼個結果。

沐攸陽回過神來,將金卡隨意收進辦公桌的抽屜里,卻看着那枚銀色硬幣犯了難,踟躕幾秒,長手拿起硬幣放進了口袋。

……

五年後。

Y城市中心的一座商業寫字樓中,一派繁忙的景象。

小方格里的員工都在忙碌着自己的工作,偶爾有幾個人穿梭其中。

靠落地窗邊的一個小方格里,傳出一陣陣敲擊鍵盤的聲音。

方小魚端坐其中,一身幹練得體的深藍色工裝短裙,包裹着玲瓏有致的好身材。

忙碌了一整天,臨近下班,方小魚瞄了一眼時間,打開手機發了條語音:「親親,今天不加班,不要睡覺等我喲~」

說完,開始正美滋滋的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突然就瞄到大腹便便的經理從辦公室晃出來,像掐着點兒一樣。

不會吧!又來?!

方小魚嚇的夠嗆,正準備關電腦的手一抖,點到了重啟鍵。

一輪驚嚇還沒過去,經理再次公布了噩耗:「今天晚上就辛苦大家加個班吧!爭取本月的業績再沖一番!」

說完,不管身後哀嚎着的員工,又晃回了辦公室。

方小魚看着重新亮起來的電腦屏幕,心下不由一陣惱怒和嘆息。

唉……

自從三年前進了這家公司,加班就成了方小魚的家常便飯,最重要的是還沒有加班費。

但是沒辦法,為了生活她只能努力工作,幸好後來業績突出,經理也漸漸有了提拔她的意思,誰知自從上次經理約她吃飯,她拒絕了之後,升職的消息漸漸就沒了。

方小魚不由的有些喪氣,點開閃爍着信號燈的手機,剛剛的發出的語音已經收到回復,是一個興高采烈的跳舞的Q版小人的表情。

看着表情,方小魚都能想到那人開心的樣子。

嘆了口氣,方小魚抱歉的再次發了條要加班的語音過去。

過了好一會兒,那邊才回了個垂頭喪氣的Q版小人的表情。

方小魚看的一陣揪心,卻只能無奈地打開文件開始工作。

加完班已近十點,方小魚一直心緒不寧,腦子裡都是那個垂頭喪氣的小表情。

她看了看經理辦公室,按耐不住站起身,敲響了經理辦公室的門。

「經理,我想問下主管一職到底什麼時候定下來?」

「小方啊,不要心急嘛,你的業績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時機到了自然就定下來了。」經理慢悠悠地喝着茶,跟方小魚打太極。

「經理,我來公司也好幾年了,工作上我自認十分努力,如果換不來對應的晉升和發展空間,我只能考慮另謀出路了。」

「咳咳……」經理臉色一變,清了清嗓子,起身繞到方小魚的身後,一隻粗皺的胖手有意無意的在方小魚圓潤挺巧的屁股上拍了下。「小魚啊,這世道,女人在職場競爭可不容易,不過呢,方法還是有的,就看你懂不懂得變通了。」

方小魚一個激靈,渾身雞皮疙瘩掉了一地,沒想打他打的是這個主意。

她反手就是一個巴掌,「啪」的一聲,響亮的拍在經理猥瑣的臉上。

「你個老流氓,還想性.騷擾,真噁心!」

經理的眼鏡都被方小魚打歪了,捂着打蒙圈的臉,氣急敗壞道:「我這是看得起你,方小魚,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小心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誰怕誰啊,信不信,我現在就出去說你猥褻我。」

說完,方小魚胡亂抓了幾把頭髮,然後作勢要解開自己上衣的扣子,做出一副剛經歷激烈鬥爭的委屈狀態,嘴裡開始喊:「來人啊,經理耍……」

說着就要跑出辦公室。

這還得了!

一向假正經的經理哪裡見過這架勢,生怕自己苦心經營多年的面具被撕破,趕忙拉住方小魚,服了軟。

「哎呦,別嚷嚷,別嚷嚷!你說你到底想怎麼樣?」

他以為這丫頭會用這事要挾自己,坐上主管的位置。

沒想到,卻聽見方小魚說:「我要辭職,明天就把辭呈遞上來,你給我批了,把該我的工資尾款結清給我,不能拖欠一分。」

就這樣?

經理有些詫異,繼而趕緊點頭——他實在是不喜歡也留不住這樣硬氣又不顧上司臉面的女人。

得了肯定的回答,方企魚匆忙離開公司,卻沒有往家趕,而是去了家附近的一所全托幼兒園。

夜晚的全托所沒了百日孩子們的歡鬧聲,顯得過分安靜。

「你可來了,他等你等得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