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乎乎的,這是哪裡?子萱一步一步的向前方走着。這次真的死了吧?因為她發覺自己的身體很輕,好像在飄似的。

「子萱,你一定要醒,媽媽,媽媽,不能沒有你!」女人的哭泣聲,是媽媽?

興奮地朝聲源跑去,終於見到一絲光亮。好刺眼,待眼睛漸漸適應突來的光,子萱不敢置信地掩住口。「天哪,我……我真的回來了?」

媽媽,爸爸,還有——季伯伯季伯母。他們四個人站在子萱眼前,滿臉盛滿痛苦。

「媽咪爹地!」子萱尖叫着撲上前,卻撲了個空自他們身體穿了過去。子萱啞然,竟然忘了自己現在是個魂魄!

站在一旁,子萱靜靜地聽他們說話。

「亦寧,你和弟媳也別太傷心了,子萱吉人天相一定會度過危險期的。」季善奇拍拍廖亦寧的肩,語氣儘是無奈。

「嗯,我不傷心,我們家子萱是最勇敢的人,她是我的驕傲。我相信她一定會挺過去,我們廖家的人絕不會向死亡低頭!」廖亦寧堅定的語氣,卻深深刺痛了子萱的心。

「我們廖家的人絕不向死亡低頭!對不起,老爸我讓你失望了。在那個猶如地獄的地方,我的尊嚴被踐踏,我的靈魂被侮辱,我的人格……也向那個魔鬼低頭了。我真的沒臉活下去了呀!」子萱緊咬唇,無奈的自說自話。

「廖總,季總。」一襲純白大褂的大夫摘下口罩。「現在情況是這樣,季先生身體百分之二十燒傷,其中絕大部分在臉上。很抱歉的說明一下,他將會毀容。不過我們會請最好的整容醫生為他整容。至於廖小姐,她情況不容樂觀,能不能挺過今晚都是問題。如果今晚熬過去,我可以保證她會活下去。」

不容幾人插言,醫生一口氣將所有話說完。

季傳風毀容了?子萱張大嘴,不知道該做什麼。回想起那張英俊的臉,那個永遠掛着痞痞笑容的男人,那個總說不要打他臉的男人,回憶漸漸湧上心頭···

「喂,老婆,不要打我臉嘛!這可是我泡妞的本錢。」

「好哇,又打我臉,如果我破相了就要你負責!」

「幹嘛?我太帥了,你看得入迷了?」……

那些無賴似的話語還近在耳畔,可是那張帥氣的臉龐卻已經——

當子萱飄進重症監護室時,季傳風那張臉已經裹滿紗布,猶如一個大大的粽子。不久,

爸媽跟季伯伯季伯母也陸續進來了。

「風兒,你一定會沒事的,快些醒來吧,爸爸媽媽不能沒有你!」季伯母哽咽着握住季傳風的手。

季善奇嘆口氣,沉聲說:「亦寧,關於兩個孩子的婚事……」

「只要子萱不死,不論傳風變成什麼樣子,他都是我廖亦寧的女婿。」似是預料到季善奇要說什麼,廖亦寧急忙打斷他。

季善奇知足一笑:「其實原本我們風兒就配不上子萱那孩子,但我真的太喜歡子萱了,所以才會···現在恐怕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罷了,風兒他已經這樣,不能拖累了子萱。」

廖亦寧上前一步,狠狠抓住季善奇的衣領。他們說什么子萱沒有聽下去,她要去找她的身體,她要醒過來,她要照顧季傳風。如果她不在他身邊,指不定他會不會想不開。她要告訴他,就算他很醜很醜,她也會陪在他身邊不離不棄。她還要告訴他,其實一直以來她都肉

對,她要回到自己的身體裡。子萱拼命地飄,瘋狂的尋找,終於看到了那張蒼白熟悉的臉。慢慢走近,她小心翼翼的爬上自己身體,放平躺下。許久,她坐起來。但是——

怎麼會這樣?看着身下依舊平躺的身體,子萱欲哭無淚。為什麼回不去了?

「嘀……嘀……嘀!」刺耳的聲音將照顧子萱的護士嚇跑,不一會兒走廊里便傳來她的尖叫。「病人不行了,快點!」

切,跟哪弄這麼一個笨蛋護士?子萱白了她一眼,只是靜靜地看着床上臉色異常蒼白的自己。

不一會兒,一大群醫生湧進來。爸媽還有季伯伯季伯母的哭喊聲也在門外響起。

「為什麼會這樣?傷者沒有內傷,卻深度昏迷心臟幾乎停止跳動?」一個醫師邊翻子萱的眼瞼邊問道。

另一個醫師忙回答道:「這也是我們不解的原因,你看傷者她明顯心律不齊!」

子萱一步一步向後退着,沒有內傷沒有內傷?難道自己的身體因為沒有靈魂而宣告死亡了嗎?

就在她頻頻後退之時,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原本接近死亡的身體,心率血壓竟恢復正常了。子萱慌忙上前,想再次進入那個身體。

「嘀嘀嘀!」老天,怎麼回事?子萱再次後退,一切又恢復如常。難道,難道她的身體在排斥她自己?為什麼?

「娘娘,娘娘你醒醒!」這是……小然的聲音?

「潘金蓮,本王命令你立刻醒過來。否則……本王就殺了小然!」這是專屬於柳獨月

的蠻橫語氣,他竟然拿小然威脅她?

看來自己還是得回去。既然現在身體不能接受自己,那麼她就先離開一段時間。老爸說得對,她們廖家的人絕不向死亡低頭!

柳獨月,等着瞧吧,你——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