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寒川抬眸看向那女人,似笑非笑,「夢會所的夢蘭經理,什麼時候學的菩薩心腸,還為不相干的人說話?」

夢蘭挑了挑嫵媚的柳葉眉,剛要開口。

就聽門口傳來敲門聲,她怔了怔,將手裡的茶盞放下:「菩薩心腸倒不至於,只是那姑娘還算吃苦耐勞,要真的死在我的門口,那就可惜了。」

說完起身搖曳着腰肢去開門。

賀寒川眯眼瞧着她的背影,腦海里卻是向晚跪在那說的那句話,那個女人,果然是變了。

抬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微微的苦。

夢蘭站在門口和敲門的人說了兩句,才轉身回了辦公室。

賀寒川正在喝茶,動作優雅高貴,天生的貴族,她愣了愣,隨後回了神,輕聲開口:「人暈過去了。」

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頓,「江戚峰呢?」

「聽說急了,親自把人送醫院去了。」

賀寒川抿了抿唇,神色難以捉摸,片刻,他道:「叫兩個人跟着。」

向晚像是做了一場夢,夢裡她又回到了那所監獄裡,胖胖的監獄老大動手打她,她受不了放了一場火。

夢裡那些欺負她的人全都被困在大火里,其中包括她自己。

可當她覺得解脫了,一睜眼,卻又被打入了現實。

看着頭頂的點滴瓶,她有些失望的皺了皺眉,給她換藥的護士見她這副樣子,忍不住調侃,「怎麼?還活着所以覺得很失望?」

向晚看着窗外蕭瑟的樹木,沒說話,那護士搖了搖頭,拎着空了的藥瓶走了出去。

病房裡只剩下向晚一個人,或許是真的累了,沒一會兒她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這一覺睡到再醒來的時候,窗外的天已經黑了。

她眨了眨眼,只覺得渾身酸疼。

「醒了?」一旁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她愣了一下,一轉頭,剛好看到賀寒川坐在不遠的沙發里,兩條長腿隨意的交疊着。

醫院的牆刷的很白,明晃的光線照在他的臉上,映出了他臉上的表情來,似笑非笑的模樣,讓向晚有些看不透。

「向晚,在監獄兩年別的沒學會,苦肉計倒是學得很好……」

他挑起眉梢,鳳眸帶着諷刺,向晚張了張嘴,終究沒有反駁,反正在他眼裡,她的不堪早就根深固蒂。

可她的不作答,反倒讓他生出一絲怒意來:「不說話?」

向晚抿了抿乾澀的唇,偏頭看着他:「賀總您心裡有自己的答案,我又說什麼呢?」

賀寒川擰着眉,這樣的向晚看起來聽話,但骨子裡卻是叛逆的,甚至是難以掌控的,他站起身,朝她走了過去。

向晚沒反應過來,他高大的身軀已經將她籠罩,下一刻,他伸手擒住了她的下巴,冷聲道:「向晚,你這副樣子真叫人作嘔。」

她被掐的生疼,但又不好開口,僵直着身子受着,「賀總覺得我哪裡不好,我可以改。」

賀寒川抿着薄唇,一雙鳳眸微微眯起。

眼前的向晚跟兩年前變化是很大的,原本一張帶着嬰兒肥的臉此時已經沒有幾兩肉了,那雙不諳世事的雙眸此時也寫滿了疲憊和滄桑。

不過外貌的變化再大,至少還能讓人認出她是向晚,但性格卻再也找不到當年張揚自信的向家千金的痕跡。

他掐着她的下巴,遲遲沒有說話。

氣氛冷得讓人窒息,所幸,門口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賀寒川有些不悅,整了整衣袖,又坐回了沙發上,冷聲道:「進來。」

向晚以為是護士來查房,結果推門進來的卻是江戚峰。

她愣了愣,剛想開口說點什麼,又怕言多語失,所幸閉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