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晴失明後被關進了天牢,蕭瑾琰再也沒過問過她。

獄卒有了風初晴的指示,用鐵鏈將南宮晴捆起來,關進了最潮濕最狹小的一間牢房。

陪伴她的,只有蟑螂老鼠,還有無休無止的鞭刑,發餿的飯菜。

沒幾日,身體剛剛恢復一點元氣的南宮晴被折磨得沒了人形,渾渾噩噩。

但始終,她都提着一口氣。

她不甘心!

眼瞎了無所謂,只要有一口氣在,她不相信自己沒有機會向蕭瑾琰證明清白。

就算是死!她也要死在他的手裡!

一月後。

昏暗的牢房內,瞧着匍匐在地上,和一群老鼠在搶飯吃的南宮晴,蕭遙一個堂堂七尺男兒忍不住落下了眼淚。

他和晴兒是青梅竹馬的好友,本是窮得家徒四壁,後來在晴兒的幫助下,去少林寺學了幾年武藝,後來被當時還只是太子的蕭瑾琰帶入皇宮,成了影衛。

聽聞晴兒的事之後,他想盡了一切辦法,才在今天有機會來看她。

「晴兒!」蕭遙扔下手裡的劍,蹲下去扶住了南宮晴。

她的雙眼蒙上了一層白紗,隱約還能看到紗下的模糊血肉!

南宮晴一怔,扔掉手裡盛飯的殘破瓦片,面向聲音的地方,不確定地出聲,「蕭遙……蕭遙哥哥?」

聲音輕弱,仿佛從遙遠的地方飄來。

「嗯嗯!是我!」蕭遙忍住心中的痛惜,重重點頭,「對不起,我來晚了!」

南宮晴被血污染滿的臉上滑過一抹驚喜,摸索着攥住了蕭遙的手,「蕭遙哥哥,你可有我父親的消息?」

蕭遙臉上的不忍更甚一層,岔開了話題,「晴兒,我帶你出去好不好?」

南宮晴臉上的期待一點點消失,聲音止不住地顫抖,「蕭遙哥哥,你從來不會欺騙晴兒……你告訴我,我父親他……」

好不容易撐起來的身子,搖搖欲墜,眼看就要倒下去。

蕭遙連忙扶住她,聲音哽咽道,「在你被奪去雙目打入天牢之後,右相大人就死在了牢里……右相府被抄家,後來被一把火燒成了灰燼……」

聞言,南宮晴僵住,像是石化了一般,沒有反應。

良久,她突然抱住腦袋發了瘋般地嘶吼,「不!不!蕭瑾琰,你不可以對我這麼狠!不可以!」

我南宮氏父女對你一心一意,你怎可如此忘恩負義!

怎可如此殘忍!怎可!

「晴兒,晴兒……」蕭遙心疼地不知所措。

南宮晴一把推開他,掙扎着就要起來,拉動着身上的鐵鏈嘩啦啦作響,「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

一聲比一聲撕心裂肺,一聲比一聲歇斯底里,似是耗盡了渾身的力氣一般。

蕭遙連忙一把抱住她的身子,「晴兒,你冷靜點!萬萬不可胡言亂語!你只有好好活着,才可以為相爺洗清冤屈!」

洗清冤屈?

南宮晴自嘲地笑了,笑得那般無力,那般淒絕蒼涼……

她還有機會嗎?

她好悔!

好悔這麼多年的傾心付出,好悔當年跪了三天三夜才說服父親把她嫁給蕭瑾琰,更悔把為朝廷忠心耿耿的父親也牽扯了進來……

她該死!該死!

南宮晴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攫住,疼得渾身顫慄。

「既然殺不了他,就讓我去死!」南宮晴想要推開蕭遙,蕭遙卻更緊地禁錮住了她。

她看不見,此刻的蕭遙,臉上出現了越來越不正常的紅暈!

他只覺渾身燥熱,身體的某一處叫囂着想要發泄……南宮晴說什麼他已經聽不到,口乾舌燥地咽了一口口水,一把將她撲倒在了地上。

「蕭遙……你……」南宮晴反應過來之後,驚詫無比,瞬間冷靜下來,用力去推他,「放開我!「

「晴兒,晴兒……」蕭遙已然沒了理智,貪婪地將腦袋埋進她的胸口。

蕭瑾琰和風初晴剛走到牢房門口,就看到了牢房裡這火熱的一幕。

「哎喲,皇上!咱這是打擾別人好事了!」風初晴虛虛地捂住眼睛,嘴角卻勾起一抹陰毒的弧度。

蕭瑾琰怒火中燒,凌厲的眸子裡瞬間只剩下如刀鋒般的冷怒,毫不猶豫地撿起被蕭遙扔在地上的劍,狠狠地朝地上的兩人刺去,「姦夫淫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