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蕭瑾琰和南宮晴同時一怔。

男人快速從她身體裡出來,轉身一撩袍角,「帶朕去看!」

起步正要離開,蕭瑾琰忽而轉過身去,一把掐住了南宮晴的脖子,眸光如刀的深眸被震怒充斥,「母后若有個三長兩短,朕讓你生不如死!」

言落,狠狠推開了她,轉身快步如飛地急急離去。

南宮晴的身子猶如一片凋零的枯葉般,跌坐在了地上。

頭上的鳳冠珠釵已然跌落,一頭如墨如瀑的長髮在美背上披散開來,隨風揚起。

儘管有幾分淒憐,卻依然遮掩不住那與生俱來的傾城絕色。

她慌忙撿起被撕碎的衣裳攏在冰涼的身上,起身快步向慈寧宮的方向走去!

父親受冤身陷囹圄,她被誣陷還沒有機會證明解釋……太后娘娘,萬萬不可在這個時候出事!

南宮晴剛走到慈寧宮殿外,只聽裡面傳來太監尖細悲痛的聲音:「太后娘娘歿了!」

心尖猛地一顫,她疾步闖了進去,從跪了一地的宮人中間走進去,「快讓本宮給太后娘娘瞧瞧!」

太后素來鳳體無虞,雖有頭風症,但不至於會危及生命……事發蹊蹺,她要去救她!

蕭瑾琰跪在太后娘娘榻前,聽到聲音,本是悲慟的俊臉上頃刻間被暴怒替代,驀地轉身而起,提氣凝息,掌風毫不留情地朝急急走來的南宮晴劈了過去。

那一掌,含着對她的滔天痛恨,似是用盡了他所有內力。

「啊……」

南宮晴驚呼一聲,身子瞬間騰空,足足被甩出去數丈開外,最後狠狠地摔到窗欞上,又被彈回來,重重地跌在了青磚地面上。

在場所有的宮人都瞠目結舌,垂首不敢去看。

「噗——」

南宮晴一口血吐在了地上,嘴角和鼻孔都在汩汩往外冒着駭人的鮮血!

她感覺渾身都要散架了,身子疼得快沒了知覺,視線也模糊不清……只有胸腔內那顆心臟,還在清清楚楚地痛着!

輕輕呼吸一口,都帶動着四肢百骸疼得冒汗!

「皇……皇上……請准臣妾救……救太后……」南宮晴趴在地上,想要站起來,無奈渾身沒有一絲力氣,虛弱地乞求着前面那道明黃身影。

蕭瑾琰負手而立,深眸里沒有一絲憐惜,只有愈發濃烈的痛恨!

「風氏心腸歹毒,對太后痛下殺手!執行蠆盆之刑,立刻馬上!」男人殘忍無情的聲音,在慈寧宮上空響徹,「沒有朕的旨意,永遠不要拉她上來!」

蠆盆之刑?

那可是最殘忍的刑罰!

蠆盆里養着的,可是成千上萬隻這天下最毒的蛇蠍蟲蟻!

南宮晴慘白的臉上卻沒了一分一毫的恐懼,悽然一笑,心頭一股腥甜的液體再次湧出,她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罷了!

死了也好!

死了心就不會這般痛了!

五年的相濡以沫,竟抵不過一些有心之人的幾句謊言……

南宮晴被奉旨扔進了蠆盆,並上了鎖,蕭瑾琰不許任何人打開蠆門。

太后的頭七過後,李長青小心翼翼地問龍案前的男人,「皇上,奴才斗膽,晴主子那……」

也該去給她收屍了!

蕭瑾琰正在批閱奏章的手一頓,硃砂筆在摺子上劃出一條多餘的痕跡。

英氣的眉宇微蹙,男人起身一撩龍袍,「走!去看看她死了沒!」

「遵旨!」

李長青皺眉,還用看嗎?

別說七天了,就是七個時辰也用不到,那個風華絕代的女子怕是早就成為森森白骨了!

蠆盆前,一行侍衛和太監做好了打開連鎖的準備。

空氣里,有很濃郁的腥臭味,讓人忍不住作嘔。

蕭瑾琰負手而立,劍眉一擰,「開鎖!」

嘩啦啦的鎖鏈打開,瞧着蠆盆上的門被緩緩拉開,蕭瑾琰負在身後的手,一點點握成了拳頭。

不知為何,他莫名地有幾分心悸,竟不敢想象那隻剩一把白骨的女人!

李長青壯着膽子往下看了一眼,瞬間震驚地尖叫起來,「皇,皇上!您看!」

蕭瑾琰劍眉一挑,上前兩步,向下看去。

頃刻間,男人那雙本染了幾分不忍的鳳眸里,瞬間被錯愕填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