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安修決絕的背影仿佛抽空了莫蘭的力氣,她身體一晃差點摔倒在地。

她甚至絕望的想,如果莫莉沒有死就好了,至少祁安修會顧及她的感受。

莫蘭覺得,自己更像一個不要命的賭徒,明知道牌局是假,誘惑是真,還不停的拿自尊和愛當籌碼,輸得一塌糊塗。

嚴卿卿不止一次地問過她,天下男人千千萬,為什麼非得是祁安修。

她拿莫莉堵她,天下女人千千萬,祁安修為什麼非得要莫莉。

結果祁安修用實際行動告訴她,除了莫莉,他真的誰都不要。

多傻啊。

但是莫蘭只要一想到徹底放棄祁安修,從此與他再無交集,她就快要窒息。恬不知恥的貼上去是放縱,也是束縛。

莫蘭這場感情的難題,無解。

張愛玲說每個男人生命中都有白玫瑰和紅玫瑰兩個女人。

可她莫蘭,既不是硃砂痣,更不可能成為白月光。

床頭的手機鈴聲響起,將莫蘭從遙遠的思緒里拉回來。是莫爸爸的來電。

「莫蘭,今晚回來吃個飯。」

父親威嚴低沉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她才恍惚,搬出來這麼久,有多久沒有回去見過親人了。

莫家本來幸福美滿的家庭自失去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兒之後便少了很多歡聲笑語。莫蘭一心想要多接觸祁安修,所以早就搬了出來。

這麼想來,避風港她莫蘭不要,倒是偏要去迎面風雨。

自嘲地笑了笑,莫蘭收拾好自己準備去商場給家人挑禮物。

到莫家的時候正好是六點,家家戶戶菜餚飄香的時間。

莫蘭在院子裡停好車,旁邊卻有一輛不屬於他們家的車。莫非是有客人?

正待掏出鑰匙開門,一隻兇惡的大狼狗不知道從哪躥了出來,對着莫蘭狂吠不止,結結實實地把她嚇了一跳,跌坐在門口的地上。

「滾開!狗東西!」

真不知道家裡為什麼要養這種粗魯的東西,瞧着大狼狗栓着鏈子夠不着她,莫蘭鬆了一口氣,正想站起來,面前卻伸出一隻纖細蒼白的手。

手的主人是一個斯文俊逸的帥哥,面上是一種病態的蒼白,他怯怯地望着莫蘭笑,見莫蘭對他伸出的手半天沒反應,表情變得擔憂,手正要慢慢收回去。

莫蘭一把拉着他的手,借力站了起來,才發現面前的男人比她要高了大半個頭。想着剛剛吼狗粗魯的樣子都被他看見了,不由得有點尷尬。

「你好,我叫莫蘭。」

莫蘭覺得男人有點眼熟,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他是誰。

「你……你好,我是……尹清源。」

尹清源很緊張,說話都不太利索。這個樣子落在莫蘭眼裡有點莫名其妙,難不成他怕她?是她剛剛的樣子太兇了?

就在這短暫交流的空擋,莫家院子又來了一輛車。莫蘭詫異,爸爸叫這麼多客人吃家宴幹什麼?

當看到車上下來的人時,莫蘭僵在了原地,臉色變得晦暗不明。

祁安修心裡暗罵,真的是冤家路窄,越是不想見到的人,見面的機會越是多,昨天還在床上水乳交融做着最親密的事情,今天就要當着岳父岳母的面好好扮演姐夫,怎麼能叫人不尷尬。

當看到莫蘭又露出招牌的輕笑時,祁安修想侮辱她看她卸下偽裝崩潰的樣子的想法越來越衝動。

「姐夫,精神不錯啊。」

祁安修越是不想和她有交集,莫蘭越是要給他添堵。

移開眼神,祁安修不搭話,當莫蘭不存在,目光投向了站在莫蘭身邊的尹清源,卻詫異的發現尹清源的眼神暗沉,盯着他的目光專注而深刻。

祁安修莫名覺得有些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