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我與冬古靖話別,雖然知道此生大抵是不能相見了,少不得感傷,但他畢竟不是我骨肉血親,總是好些。莫影與莫才早就痛哭不已,莫影含淚道:「今日一別,也不知道何時再能見到兄長,還希望兄長保重自身,往後隱姓埋名安生度日即可,莫影在宮中也能安心了。」她心碎的樣子叫人心痛,梨花帶雨的臉上是說不盡的不舍。

「莫影,宛妃只怕也不能逃脫干係,你一人在宮中,一定要事事小心,為兄只怕有一日會連累了你也不好。」莫才七尺男兒,此刻也是淚眼婆娑,「為兄不會遠去,只在京城附近,知道你安好便能安心。」

「哥哥。」莫影按着自己的胸口道「咱們兄妹命苦,自幼遭遇家中變故,你是咱們莫家的長子,亦是咱們莫家的根本,只有你逃了,咱們莫家還有來日,莫影一個女兒家家的,在哪裡都是一樣。且娘娘說了,等莫影滿了年歲便求了皇上放莫影出去與你團聚,這之前,哥哥一定聽妹子一句,早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早日成家。妹子這裡一切才能安好。」

莫影一直冷冰冰的,對人對己都是冰冷的,我們主僕一場,我也深知道她的心意,一生最不放下的便是她唯一的兄長,若不是自幼有這樣的變故,只怕莫影也是一個溫婉柔情的閨閣女子了,只是命運不濟,讓她有這樣的一生。

「你們速速說了話趕緊出來啊。」牢頭在外頭大聲的對着兩個女子這樣說着,在火把之光輝中一個婦人,身穿緋色的長衫,外面披着一件淡藍色寶相花紋的斗篷,都上梳着牡丹髮髻,只是別着素銀的簪子,墜着一個赤金的步搖,耳畔搖曳着的是翠綠的明月環,手指纖纖,擒這一方絲帕,顧盼生姿,我見猶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