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蔓雪從昏沉中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時分,陽光淡淡的透過窗戶照射進來,她撐起身子,靠着床背。

視線落在外面,突然有了一種嚮往,唇邊揚起憔悴的無助,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應該選擇相信父親的話,帶弟弟進入他的新家。

如今,換來的卻是這樣的一個局面。

門突然被打開,蔓雪驚嚇了一跳,以為進來的是歐炎翔,可當看到那名黑衣女子時,心裡不免鬆了一口氣。

「蔓小姐,你昨夜發燒,只能喝些清淡的粥。」她的聲音淡漠,直接把手中端的粥放在了床頭邊。

蔓雪看了一眼,淡淡開口:「你先出去吧,粥我等下會喝。」

「不行,少爺吩咐了。一定要看着蔓小姐把粥喝下去,我才可以離開。」她站在一旁,乾淨的臉上有着冷漠。

這個男人真是奇怪,明明是他傷害她,卻偏偏……唇邊不由得浮起一抹苦澀。

一天一夜都沒有碰過食物了,當粥端在手中的時候,蔓雪忍不住的聞了一下粥的清香,慢慢的喝了起來。

當喝完之後,蔓雪把空碗遞給了黑衣女子,「謝謝了。」

「不客氣。」她伸手接過,「以後,蔓小姐可以稱呼我羅琴。」話語落下之後,她徑直轉身,冷冷的離開房間。

當門關上的時候,一切都顯得空蕩了起來。

蔓雪靜靜的躺下,腦海中有太多的回憶,可是,她發現她的一生有多麼的不堪,父親對家庭的叛變,母親的離去。

支離破碎的家庭,讓她不僅僅要獨自撐起家,還要照顧弟弟。

有時候,她感覺自己真的很累。但是,為了弟弟,她再苦再累,都要堅持下去,堅持下去。

頭還是有點沉重,慢慢的閉上眼睛,不知不覺中進入了睡夢中。

「恩……」是夢嗎?為什麼感覺夢那麼的真實?

炙熱的氣息淡淡的拂過她的臉,她感覺柔軟的唇瓣貼在了她的唇上,舌尖長驅而入,進入了她的口腔,遊走,纏綿。

似乎還有一隻手攀在她的胸脯上,那種感覺……驀地,一雙原本緊閉的眸子,立馬睜了開來。

黑暗中,跌入的是那一雙狹長幽深的眸子,一閃而過的溫柔。

「你……你幹什麼?」她試圖想要將他推開,可是,腰腹已經被歐炎翔牢牢地環住。

「嘖……蔓小姐,你這是什麼態度?」歐炎翔的薄唇揚起一抹邪笑,仿佛那是偽裝出來的溫柔,暗藏着無盡的危險,「蔓小姐不要忘記了,昨晚,可是我在照顧你的。你是不是應該要對我表示謝意?」

說話間,他的目光游移在蔓雪的身上,隨着她的呼吸起伏,衣衫下的胸脯看起來更加的飽滿。

蔓雪順着他的目光,立馬用一隻手放在了胸前,似乎想阻擋他的目光,「歐總,昨晚你照顧我,我的確要感謝你。但是,目前我煩請歐總可以離開我的房間,謝謝。」

「離開?」歐炎翔低頭,那一張妖孽的臉慢慢的逼近,散發着惡魔的氣息,「蔓小姐,難道你想跟我玩欲擒故縱的手段?」

「什麼意思?」她一臉迷惘,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唇再次貼了上來,帶着致命的誘惑,濕滑的舌撬開她緊閉的唇,反客為主,肆意的游移了起來,又順勢將她的舌尖捲起纏綿。

「恩……」她拒絕,伸手想要將眼前的男人推開。

但是,原本緊握在她腰上的手,越來越緊。甚至,他的另外一隻手已經扣住了她不安分的手腕。

炙熱的氣息不斷在鼻息間徘徊,蔓雪抗拒着那絲曖昧,立馬側了頭,遠離他的纏綿,呼吸起起伏伏,眼中明亮倔強:「歐總,請你放尊重。我不是你的玩物,縱然我爸爸欠了你的錢。那也是你們之間的事情,為什麼一定要牽連到我跟我弟弟的身上?」

隨着她的話語,那一雙幽深的眸子微微緊縮了一下。

那神態,真的讓他恍惚的以為,眼前的女人就是夢茹。可是,她不是,她是老狐狸的女兒。

她的身上……還流着老狐狸的血液。

歐炎翔微微眯眸,嘲諷一笑:「我說過,父債子還。那一晚,蔓小姐拼命的跑進我家,難道不是為了引起我的注意?我抓的不過是你的弟弟,又不是你。不要忘了,是你主動來找我的。」

「我……」蔓雪咬唇,對上那一雙散發危險的深眸,「我是為了我弟弟。你抓了我弟弟,我不過是希望你可以放了她。」

「真的是這樣嗎?可是,你已經一再的勾起我的欲望。」話語落下的時候,他的舌尖拂過蔓雪的耳珠,酥麻的感覺在她的身體蔓延開來。

尤其是那一隻手,不經意間已經來到了她的大腿處……

「啊……放開我……放開……」蔓雪驚慌的喊道,身體扭動着,想阻止他不安分的手,那種觸電的感覺,讓她的心徹底的慌了。

可是,歐炎翔無動於衷,唇邊的笑意漸漸地擴大,「沒想到你居然這麼期待啊?」

「我……」蔓雪的臉瞬間漲紅了起來,「你放開……放開我……」

「我奉勸你還是乖乖的吧,不要忘記你的弟弟還在我的手裡。」聲音突然冷凝了下來,歐炎翔盯着她,「如果你再次拒絕的話,我會讓你見到你弟弟的屍體。」

「為什麼你總是用弟弟來威脅我?如果有你能力,為什麼不直接抓我的爸爸?」蔓雪憤怒着,倔強的眼中,仿佛有一隻瘋狂不安的小鹿,想要從眼中跳出來一般。

「很好。」他微笑,笑意是那麼的嗜血。

隨後,再次吻上蔓雪的唇,瘋狂的吸吮着口腔里的芳香。

蔓雪被他牢牢地禁錮,搖着頭,雙腿下意識的併攏。

那一刻,她清晰的看到那一雙如魅的眸中划過的邪肆,還有他的無情舉動……

羞辱和無奈爬滿了她的全身,那該死的感覺,讓她緊閉了雙眼。

突然,歐炎翔的舌尖從她的嘴裡抽離,眉宇緊蹙,口腔里瀰漫着血腥的味道,那麼濃烈,「女人,你居然敢咬我。」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美麗的大眼,清澈的浮現了水霧,聲音中有着顫抖:「歐炎翔,不要讓我來恨你。」

「你說什麼?你恨我?」歐炎翔凝着眼前楚楚動人的眼睛,心裡深處拂過一絲柔軟,慢慢的又被冷漠所覆蓋,「既然你要恨我,那麼,你就恨我一輩子吧。」

話語落下的同時,他的無情也是惡狠狠的……

歐炎翔看到她緊咬的唇,似乎連痛,都不願意發出一點聲音。

這個倔強的女人,為什麼,為什麼總是讓他感到莫名的熟悉。她明明不是夢茹,為什麼他總是有種錯覺,總感覺眼前這個女人就是夢茹。

不,不對。她是蔓涌華的女兒,是她的父親害死了夢茹。她要代替他的父親,償還屬於他的一切。

當憂鬱從歐炎翔的眼中划過時,剩下的只有殘暴……

他無情的對待,讓她感到無比的羞辱,但是為了能救她的弟弟,她也要承受這樣的痛苦,儘自己的全力迎合他這樣的一個惡魔。

這不是他所要的嗎?

眼睛變得乾澀,流不出一滴眼淚,蔓雪閉着眼睛,任由他肆意的霸道……

一夜的纏綿,讓她筋疲力盡。

可是,縱然這樣。她卻沒有任何的睡意,身邊躺着歐炎翔,他的手還是緊緊的環着她的腰,仿佛生怕她會突然消失一般。

「夢茹……」淺淺的呼吸聲,伴隨着溢出的名字,蔓雪下意識的看向近在咫尺的男人,眼前有些模糊。

他到底是在喊誰?那陌生的名字,在他的夢中徘徊,從唇里重複着呢喃,似乎有一縷哀傷揮之不去的湧來。

蔓雪的心有幾分顫抖,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感覺這個男人,很可憐。雖然,她一直無法在他的眼中讀懂瞬間的溫柔。但是,她感覺他是寂寞的。

想想也真是可笑,惡魔都是冷血,當然寂寞。

甚至,剛才他還殘暴的對待自己。是他,是他毫無保留的踐踏她的自尊,她的一切。

她恨,她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