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房門此時卻被敲響,是一個男醫生穿着白大褂。

他手裡拿着另一份報告,恭敬的說:「周先生,周太太在昏迷之前要求我們為她做一次羊水穿刺對比您的DNA,結果已經出來了,您要不要看看?」

安欣瑜的報告?

蘇桐想也沒想,也顧不得自己如今虛弱的身體,搶在周靳遠前面,一把奪過他手中的報告。

翻開最後一頁定睛細看……

周靳遠眉峰緊蹙。

蘇桐的孩子已經不是她的了,那麼欣瑜的呢?安欣瑜的孩子,是誰的?他焦躁又憤怒,但很快又推翻這個荒謬的想法,安欣瑜不是蘇桐。

她不可能背叛自己的!

他怎麼能因為卑鄙的蘇桐,而否定善良的安欣瑜?

蘇桐將那份報告捏到快要變形,結果顯示她的孩子與周靳遠才是親子關係!

怎麼可能?

安欣瑜的孩子是借種栽贓而來的啊!

她突然失控地揚起手中的報告,瘋狂地在周靳遠面前揮舞,情緒越來越激動:「假的,這些都是假的!周靳遠,你的醫院裡有內鬼,一定是安欣瑜她買通了醫生將報告掉包!這份報告才應該是我的,她綁架我的目的其實應該就是為了……」

啪!

蘇桐所有的猜測與話語,都在這一刻戛然而止。

她的臉上一痛,浮現出來的是清晰的五指印。

周靳遠手背青筋突突鼓起,掌心隱隱發熱,他比她更為之憤怒與陰沉:「瘋夠了麼?我從來不打女人,但蘇桐你真讓我噁心!帶着你的野種滾!!」

那一巴掌,力度很重。

蘇桐的臉被打偏在一側。

她的視線,看到白色的地瓷磚。

有那麼一刻,她腦子裡湧現一個瘋狂的念頭,甚至想要拉着安欣瑜同歸於盡算了,但到了最後一刻,她卻是又哭又笑起來。

「好,周靳遠,我滾,我會滾得遠遠地,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我提前恭祝你頭頂綠帽,和安欣瑜新婚快·樂,幸福美滿,平安一生!」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齒冠里擠出來的。

她也像是被抽乾了渾身的力氣。

那些年的追逐,那些年的情愛與時光統統散去,她的世界滿目瘡痍。

蘇桐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一間病房裡,安欣瑜透過透明的玻璃窗,得意地看着她走遠。

紅唇勾起,眼底滿是算計。

還好她知道將計就計,打消周靳遠懷疑的念頭,不過有些可惜的是,蘇桐已經察覺到了什麼,最近一段時間,她都不能再去碰她與那個孩子了……

——

蘇桐離開了醫院。

路上的行人來來往往,表情麻木,不曾為任何人或事停留,毫無徵兆,她的眼淚決了堤,順着臉頰往下滑。

她打車回到蘇家。

記憶中,蘇家門口一向都站着保安的,門禁森嚴,而此時的蘇家四周景象頹敗,花敗了葉子謝了,大門上貼着幾個大大的封條,即將被法院拍賣。

雕花大門上紅色的漆,在風雨的摧殘下,一塊塊掉落。

這是怎麼回事?

她的家……怎麼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