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最後,羅玉蘭大笑起來,狂妄極了。

所有的工作人員都被支開了,根本不會有人來幫穆希瑤,她才趕緊離開,走到角落裡,撥通了一個電話。

「雲先生,是的......孩子這次是真的流掉了......命估計也活不久......好的......好的......接下來我們會按照您的吩咐行事......」

穆希瑤的身體早已經冰冷,救護車,怎麼還不來,心底最後一點點希望,漸漸飄散......

無比漫長的等待中,依舊是沒有一個人出現,穆希瑤的力氣一點點耗盡,躺在潮濕的地面上,身下的血越來越多,最後似乎都流幹了......

或許,她真的快要死了。

沾滿鮮血的手按下了手機的錄音鍵,把電話湊近了自己的臉。

「雲策,你好嗎?當你聽到這個的時候,那就說明,那個你痛恨和厭惡的穆希瑤,應該已經不在了......」

穆希瑤慢慢地說着,眼中越來越模糊,眼角滑下一滴淚來,她到底還是愛慘了那個男人,這個時候,她是那樣的不舍......

空氣中充滿血腥的味道,周圍越來越陰暗,可是雲策的那張臉就那樣定格在腦海里,定格在她十三歲落水時少年義無反顧救起她的畫面。

所有的神智已經渙散,整個人像是要飄起來,穆希瑤閉上眼睛陷入一片漆黑的時候,她聽到一句——

「我來了......」

......

雲策在醫院安頓好宋彤彤,天已經黑了,他淡淡的瞟了一眼突然出現的羅玉蘭,走了出去。

鬼使神差的,雲策開着車經過郊區療養院,他放慢了速度,目光在車窗外搜尋着,似乎在尋找某人的身影。

昏黃的路燈下,只有枯槁的枝葉。

他嗤笑一聲遠去,銀灰色的跑車,風馳電掣般在馬路上捲起一陣冷風。

別墅里漆黑一片,雲策摸黑往臥室的方向,腳下踩到了一個熱乎乎的東西,他一個踉蹌,撞到了門廊上。

黑暗中傳來低低的犬吠聲。

「死狗!」雲策怒喝,抬起腳朝着鬧鬧踢過去,腳上的力度卻很輕。

雲策躺在床上,明明開了暖氣,卻還是很冷,他不由得裹緊了被子,暖融融的被子上帶着一股淡淡的清香,似乎是和穆希瑤身上的香味一樣。

除了上午的那一通電話,她,沒有再繼續打過來。

雲策再次看了一眼手機,還是沒有任何來電信息顯示。

他竭力壓制住內心的那不安的情緒,不再去想穆希瑤,畢竟,父親的死,和穆家脫不了干係,雲策不斷地這樣跟自己說。

肖易陽接到雲策的電話:「再轉給穆希瑤五千萬的打胎費。」

聽到這個消息後,肖易陽有些猶豫,正打算把穆希瑤根本沒有打胎的事情如實告知,剛要開口,電話那邊就掛斷了,再打過去已經是關機。

肖易陽嘆了口氣,等找到合適的機會再說吧。

手機已經完全沒電了,雲策看着屏幕上的光一寸寸的暗了下去,好像是什麼東西從心裡一點一點流失。

......

半個月後。

雲氏集團辦公大樓內人人自危,這段時間,總裁的脾氣格外火爆。

動不動就開會,訓人,每個進入總裁辦公室的人都會被訓得狗血淋頭。

「策劃部,市場部,公關部以及所有部門,我花錢請你們是來工作的,這做的什麼垃圾!再做不好都給我捲鋪蓋回去!礙眼!」

雲策怒氣沖沖的扔掉面前的一系列文件,偌大的會議室里的人群以光速逃離了現場。

會議室空了,只剩雲策一人,明明周圍什麼都沒有,可是他卻煩躁的厲害,狠狠地,將手機砸在了落地窗的鋼化玻璃上,手機屏幕出現了擠到裂痕。

雲策的心也像那裂痕一樣,滿是空洞,焦躁,甚至是害怕......

那份難以言喻的心情,通通來自於那個他折磨了三年的女人。

穆希瑤再也沒有打電話過來,這半個多月,一丁點的消息都沒有,甚至也沒有去過她父親的療養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