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河男子醒來時已經到了第二天中午,他平躺在沙灘上,任由洶湧的河水拍打在他強力跳動的胸膛上。

「草,我竟然沒死!」

男子只覺一股怒氣席捲全身,他專門挑了這個跳河自盡聖地,據說在這兒跳河死亡成功率可以高達百分之百,一般選擇這地兒了卻生命的人,無一不是對生活絕望得很徹底。

比如這位男子,他名叫王小魚,在三天內接連遭受到了三次暴擊。

第一天,相關部門出了個紅頭文件明確說明他老家那塊地兒不拆遷了,改道兒了。

一百八十萬的拆遷款說沒就沒了,這下讓王小魚欲哭無淚,說好的拿下拆遷款,償還網貸十二萬的夢想破碎了。

第二天,處了三年多的女朋友得知他拆遷賠償款無望後,轉角拉着一個非主流小混混兒的手,說走就走。

完了狠狠唾了他一句:「老娘真是瞎了眼,陪了你這窮鬼這麼久,我呸!」

第三天,王小魚剛一到公司門口便看到部門經理杵在那裡,朝他臉吐了口煙,氣急敗壞的對他說:「王小魚,你特麼不是說你是拆遷戶嗎?不是說你是百萬富翁嗎?草,害得老子費心費力和你處關係,現在,馬上,立刻,給我滾!」

那一刻,王小魚的心情跌落到了深淵,他沒想到忽然之間除了欠着一屁股網貸外,自己竟一無所有。

女朋友沒了,工作沒了,錢也沒了,什麼都沒了。

巨大的現實落差讓他萬分絕望,只能掏出兜里僅有的十塊錢,買了瓶江津老白乾。

提着酒瓶子,獨自一人搖搖晃晃的到了這個自盡之地。

本想悶完這瓶老白乾後,暈乎乎的死去,可惜,特麼的這算怎麼回事?

竟然死亡百分百之地都死不掉,一想到這兒,他便氣得狠狠砸着身邊的沙子,直到砸到無力,累到虛脫。

「瞄,騷年,你特麼想害死本尊嗎?」

一道虛弱的聲音響起,王小魚條件反射般的一個激靈,騰地一下爬起來,朝四周看去,發現除了不遠處有具蜷曲的腐屍外,根本別無它物。

他隨手搬起一大塊河石,亦步亦趨的朝那具腐屍挪了過去,死死盯着腐屍空洞雙眼吼道:

「你特麼的不要裝神弄鬼,告訴你,老子既然敢來跳河,就特麼不怕你這些鬼玩意兒。」

說完,舉起雙手河石,朝那腐屍頭顱狠狠砸了下去。

興許是積攢了一肚子的怒氣,這一砸直接把那腐屍頭顱砸碎了大半邊。

「瞄,我說騷年,你跟一死球玩意兒瞎攪和啥?本妖尊在你身體裡!」

王小魚一聽這聲音再次響起,饒是他抱着一顆求死的心也不免打了個冷顫。

他踢了兩腳那一動不動的腐屍,又摸了摸自己的身軀,除了被河水打濕了身體外,並沒有出現什麼新變化。

於是他長呼一口氣,乾脆一屁股坐到了沙灘上,望着眼前洶湧河水,無所謂道:

「我說,你好歹自稱妖尊,敢不敢出來見上一面?」

「瞄,要不是本妖尊為了救你又損失了零點八層妖力,靈魂被嚴重挫傷,被困在你體內出不來的話,早特麼出來乾死你了,你......」

肥貓妖尊還未說完,王小魚便打斷他道:「滾犢子,誰特麼稀罕你救了?」

「你......瞄,瞧你那點出息,不就是拆遷款沒了嗎?不就是女人跟人跑了嗎?不就是被人給炒了魷魚了嗎?多大點事?還一天要死要活的!本妖尊對你強烈鄙視!」

王小魚見肥貓妖尊提起他的傷心事,不由得怒火狂沖,那個求死的心瞬間被點燃。

他目光堅定的聚焦不遠處橋墩,嘴唇緊緊咬住,騰的一下站了起來!

「啊啊啊,老子要和你同歸於盡!」

邊吼邊快速朝那橋墩撞去,這一撞如果撞到,不死也得重殘,況且,王小魚這貨是抱着必死的決心而去,所以,肥貓妖尊直接被嚇傻了。

不過,他好歹妖獸界第一妖,很快便從嚇傻中反應過來,利用自己最後零點二層妖力,硬生生止住了王小魚的腳步。

「小魚兄,本妖尊怕你了,那個你先別死,你這點爛事本妖尊分分鐘幫你搞定!我滴個瞄...」肥貓妖尊有些虛弱道。

一聽到這句話,王小魚遲疑了,他的思緒快速從求死衝動中拉了回來。

之前心如死灰,跳河時他沒怎麼注意這肥貓妖尊的實力,現在不一樣,他是十分清醒的感受到自己身體被定在原地,無法動彈。

這只能說明一個問題,自己體內的肥貓妖尊有着非人般能耐,可以進入自己身體,也可以用超自然手段控制自己,說不定這肥貓真的可以幫他搞定這些糟心事。

一想到這些,王小魚長呼一口氣,心中的怒火消去大半,語氣也變得緩和道:「說吧,要我做什麼?」。

畢竟他混過一段時間的職場,並不相信有人能隨隨便便不圖回報的幫助自己。

果然,肥貓妖尊一聽這話,立馬打起精神道:「我滴個瞄,果然是個好小子,你什麼都不用做,讓我每隔一段時間吸吸生命力便好!」

「什麼?」

王小魚大叫一聲,不知為何,他第一時間想到了殭屍片中被吸成肉乾的場景。

「瞄,那個啥,不是你想的那樣哈,本妖尊是有道德操守滴,你放心,現在本妖尊靈魂受損嚴重,只能依附在你身上,咱們倆從今天開始算是綁在一起了,你死了我也活不了。」

「所以,我會教你修煉,你只有足夠強大,才經得住我吸,可以說,你越強大,我吸食你的生命力對你影響越是可以忽略不計!至於你那堆破事,在本妖尊這兒根本就不叫事兒!」

「騷年,怎麼樣?心動了沒?瞄!」

王小魚耐心的聽他說完後,心中快速的盤算一通,感覺這買賣似乎不是那麼糟糕,反正自己原本是要求死的,再糟糕能有死亡糟糕嗎?

於是他深呼一口氣,果斷道:「成交!」

王小魚剛一說完便覺心臟猛地一縮,血液似乎在被一種強大力量給快速抽離。

眨眼功夫,他便覺得全身發冷,腦袋暈乎乎的,兩雙眼皮變得異常沉重,一股強烈倦意如洪水般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