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衝進來人的那一刻,姒錦伸手利落的收起了血蠱,並暗暗的將一瓶蠱下在了房間裡。

「姒錦,高柳氏柳娘,因你二人涉嫌謀殺知府等人,現依法將其逮捕!帶走!」一個身材高大的護衛來到姒錦面前,大手握在腰間的鋼刀上,表情剛正嚴肅。

還沒來得及弄清楚為什麼的姒錦和柳娘,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就直接被關進了大牢。

這一關,就是三天,任憑姒錦如何說自己是冤枉的,都沒人來搭理她。

而一日一餐如豬食一般的飯菜,讓柳娘連哭泣聲都無力了許多。

「放心,我們不會有事的。」姒錦坐在柳娘身邊,握着她的手說。

「我們還能從這裡出去嗎?」柳娘看着姒錦的眼睛,六神無主的問着。

「想從這裡出去,你得先讓自己活着。」說着,姒錦端起那兩碗『豬食』分給了柳娘一碗。

「嗯。」雖然難以下咽,雖然一肚子苦水,但柳娘還是聽了姒錦的話,吃了牢飯,乖乖的讓自己活下去。

就在兩人相互支撐着活下去的時候,陌尹念的身影,出現在了牢門外。

「瘋丫頭!」突然的一聲瘋丫頭,讓姒錦一愣,抬眸看向他。

「能救我出去嗎?」姒錦放下手中的『豬食』,起身抓住牢籠,迫切的眼神直直的盯向陌尹念。

「現在還不是時候。」陌尹念笑了笑,緩緩開口的同時,伸手略過牢籠,輕輕的為姒錦整理了一下她凌亂的秀髮。

這張小丑臉,當真是丑到家了,只是不知為何,他竟然捨不得這麼丑的她在這裡受苦。

但他現在還不能救他,他還要等一個人,還要確定一件事。

「我不想等太久。」姒錦雖不知道陌尹念說的不是時候,究竟是什麼意思,但她知道,陌尹念會救她出去,這就夠了。

「瘋丫頭,你真的讓本座很為難。」看着姒錦一臉淡然的表情,陌尹念反倒不淡定了。

他本來只是想來看看她,想來安慰她,只是不自覺的想來。

而來了,看了,卻發現竟然開始動搖了。

「那我是該感到榮幸,還是該抱歉?」姒錦的情緒沒有太大的波動。

「還是榮幸吧。」陌尹念恨不得這一刻就將她帶走,然後好好研究一下她那顆小腦袋裡,究竟為什麼會裝了一副如此沉穩的靈魂。

「讓閣主為難,我感到很榮幸。」說完,姒錦竟然在她那張醜陋的小臉上,露出了一副笑容來。

僅僅這樣的一個笑容,卻讓陌尹念足足愣了好一會。

那一排潔白,那一抹純真,即便是在醜陋的小臉上被呈現出來,竟也那樣讓他動容了。

陌尹念先是愣一下,而後竟然將伯之助的伸出他的大長手:「這張臉,真的是……」他剛要去摸姒錦的小臭臉,卻被一陣突如其來的吵雜聲止了動作。

「寒統領請!」

伴着知府十分畏懼而恭敬的一聲請,陌尹念的身影,也在姒錦的眼前突然消失了。

那種速度,讓一直愣在旁邊的柳娘,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她真的不知道,剛剛那個白衣勝雪、貌似誅仙的男人,是否真的來過。

就好像此刻出現在她們面前的這些人,真的不是她因為害怕幻想出來的?

伴着柳娘的懷疑,一陣腳步聲後出現了一群人,之後,牢房的門被打開,姒錦和柳娘被人從裡面請了出來。

「我奉秦王之名,前來接兩位。」寒爾巴統領上前,恭恭敬敬的給姒錦行了個禮,而後便將姒錦和柳娘兩個人帶着離開了大牢。

一路上,姒錦靠在馬車裡,一直想不出自己究竟是怎麼,跟那位從未見過的王爺扯上關係的。

但秦王這號人物,她已經不止聽說過一次了。

記得之前陌尹念就問過她,到底和秦王之間是什麼關係,而如今那位竟然將她從牢裡帶走。

呵呵,她也想知道自己跟秦王之間,到底有什麼關聯。

一行人走了很久,終於停了下來。

姒錦在柳娘的攙扶下,下了馬車,跟着寒爾巴進了一棟宅子。

饒了很久,終於到了一處寬敞的院子裡,並看見了傳說中的秦王。

姒錦和柳娘跪在地上,等着那個年近半百的秦王開口。

只是,冷漠的秦王卻始終沒有說話,只是將一雙眸子落在姒錦的臉上,不停的打量着。

時間一點點過去,姒錦和柳娘在烈日下,跪的快要中暑,跪到懷疑人生。

可那秦王,卻始終一個字不說,就那樣,坐在遮陽傘下,死盯着姒錦的臉。

姒錦也一直盯着秦王在看,只是,她的眼神里,沒有對抗,沒有打量,沒有探究,也沒有畏懼。

時間繼續不回頭的過去,柳娘已經癱倒在地上。

而姒錦卻依舊汗流浹背的曬在烈日下,依舊那樣撐着自己以虛脫的身體,看着依舊看着她的秦王。

「王爺……」寒爾巴突然出現,在秦王耳畔嘀咕了幾聲。

秦王的臉色變了變,一雙從未離開過姒錦的眸子,此刻更顯陰冷。

可最後,他竟然還是無奈的嘆了口氣。

「放了吧!」只是簡單的三個字,卻透着無盡的滄桑。

姒錦不知道秦王為何要將她從牢里救出來,也不知道為何讓她曬太陽,更加不知道為何卻又無奈的放了自己。

但她知道,她所能應對的,就是暗暗的下蠱以求自保,然後恭恭敬敬的跪在那裡,等待着來自封建社會至高無上王族的宣判。

還好最後的結果是她們被放了,而姒錦也不打算做任何表示,畢竟她們被從牢里救了出來,人家也只是讓她們曬曬太陽補補鈣。

她該感謝才是。

而且,人家還讓寒統領一路將她們送到了客棧,並交代了掌柜的,給她們找一間上房。

當姒錦和柳娘被寒爾巴護送到她們居住的客房時,一個比她那張臉還丑的男人,正獨自一人,坐在她們的房間裡,悠閒自得的喝着香茶。

當看見那張醜陋的臉時,寒爾巴的反應,似乎比姒錦還要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