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衣店的門窗都是反鎖的,這人是怎麼進來的?

我的心跳很厲害,因為這種情況實在太過詭異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來到棺材前,腳步聲消失了,我大氣都不敢喘,極其緊張的透過那留出的一條縫看向外面。

雖然我不明白爺爺讓我躲在這口黑棺之中有什麼用,但是這肯定是有他的用意的。

「咚咚咚……」

一連串的輕聲悶響從外面傳來,似乎是有人輕輕的敲着棺材。

我屏住呼吸,全身緊繃,不敢動彈。

這種敲擊的悶響之聲,並沒有持續太久,很快外面沒了動靜。

走了?

我不確定棺材外面那人究竟有沒有離開,始終保持着這種全身緊繃的狀態,身上的汗水直流,畢竟如此燥熱的天氣躲在棺材之中,太過悶熱了。

良久之後,外面還是沒有什麼動靜,我稍稍的鬆了一口氣,緊繃的身體也放鬆了一點。

「咚~」

我的腳輕輕的踢在了棺材的內壁上,剛剛保持那種僵硬的姿勢,身體一放鬆,不小心踢了一下。

我心中咯噔一下,身體不自禁的又僵住了。

外面還是沒有動靜,應該是離開了吧!

棺材裡實在太過悶熱,雖然聽從爺爺的吩咐睡在棺材裡不出去,但是稍稍推開棺材蓋透透氣應該可以吧!

我小心翼翼的推開棺材蓋,正準備坐起身來的時候,壽衣店裡的燈光突然閃爍起來。

燈光時明時暗,像是電壓不穩的樣子。

在我還沒回過神來之際,猛然間,一張蒼老的人臉突然出現在我的面前,露出陰森的笑容。

是幾天前見過的那個老太婆!

滿臉的老年斑,那股子腐朽難聞的氣味,差點讓我吐了出來。

除了她那陰森令人感到發毛的笑容之外,最讓我心顫的還是那雙眼睛。

她的那雙眼睛,已經不是那種渾濁之色了,而是帶着一種淡淡的幽綠之色,極其詭異。

受到這樣的驚嚇,我差點叫了出來。

本能的我就想起身逃出這口棺材,但是爺爺臨走前的那句話在我腦海中響徹……一定不要離開這口棺材!

說實話,我現在被嚇得腿腳發軟,真讓我跑我也沒有力氣逃啊!

一陣難聽森冷的笑聲從那老太婆的口中發出,聲音有些沙啞的說道:「一場冥婚,締結陰契,需要一點你的血,上次來的時候忘了取了……別怕,不疼,一眨眼就過去了!」

老太婆臉上的笑容陰測測的,眸中幽綠的光芒微微閃爍,伸出了那枯瘦的手掌,伸進了棺材中。

枯瘦的手掌,指甲尖銳,烏黑髮亮,伴隨着些許腥臭,從我面前伸過……直接掐在了我旁邊那具紙人的身上。

嗯?

雖然受了驚嚇,但是面對老太婆這番舉動,我還是感到很意外的。

這是幾個意思?

「怎麼不吭聲?嚇傻了?」老太婆再次陰笑着開口,烏黑尖銳的指甲掐在了那具紙人的脖頸上,很用力的樣子。

看那樣子,似乎是把那紙人當成我了?

這老太婆是瘋了還是眼瞎了?

我沒敢吭聲,屏住呼吸,瞪大眼睛看着這詭異的一幕。

紙人自然是不會說話的,老太婆緊皺眉頭,眸中那幽綠的光芒似乎明亮了一些。

老太婆的臉上,出現了一抹疑惑,隨後被陰森之色取代。她那掐住紙人脖頸的手,稍稍用力一些,烏黑尖銳的指甲直接刺破了紙人的脖頸。

就在這一刻,異變突發。

「噗嗤……」

利刃入肉的聲音響起,與此同時那老太婆也發出了痛苦的嘶吼之聲。

我清晰地看到,在那老太婆的指甲刺進紙人的脖頸之中的剎那,那具紙人動了!

數根又細又長的鋒利竹篾子,直接從紙人的身上爆開,瞬間刺進了老太婆的手臂之上,傷口很深。

那感覺,就像是一副機括,等待着獵物上鈎似的。

「啊~」

老太婆發出悽厲的慘嚎,使勁的甩着手臂,想要掙脫那具紙人。但是那具紙人身上爆出的那些尖銳鋒利的竹篾子插在她的胳膊里太深了,老太婆根本掙脫不開。

在她胳膊傷口處,我發現流出的並不是鮮紅的血,而是一種黝黑的液體!並且這種黑色的液體還伴隨着一種濃郁的腥臭刺鼻的氣味。

正常人的血,怎麼可能是黑色的?

這個念頭剛在我的腦海中升起,那老太婆瘋了似的戾吼了一聲,直接將那具紙人從棺材裡拽出去,另一隻手不斷地在那紙人的身上不斷撕扯拍打。

紙人身上的那黑紅相間的紙糊的衣服瞬間被她撕扯的破破爛爛,露出裡面竹條編織的骨架。

「孟乾震,你這老不死的又算計我!」

老太婆憤怒嘶吼,眸中綠芒大盛,臉上露出濃郁猙獰之色,死死的盯着躺在棺材中的我。

「紙人擋災,好,有種!」老太婆不管那掛在自己手臂上的紙人了,仿若這時候才真正的看到我,滿臉森然猙獰,咬着牙嘶聲說道:「既然如此,也別怪老婆子心狠手辣了!」

話音落,她另一隻手猛地探了過來,鋒利尖銳的指甲直接朝我脖頸刺來。

這一下若是被刺中了,不死也得殘了!

我躺在棺材裡,避無可避,緊張驚慌之餘本能的雙臂交叉抬起,想要擋住老太婆的攻擊。

「轟~」

就在此時,一聲巨響響徹這間壽衣鋪,似乎是店門那邊傳來的動靜,我躺在棺材裡,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伴隨着這聲巨響,老太婆抓我的動作突然為之一僵,蒼老猙獰的臉上露出了極其痛苦之色,發出了悽厲的慘叫。

「孟乾震……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