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的話音在正廳里迴蕩,跪在中央的小廝本就害怕,現在千紉雪這一進來,千卓再一吼,他便直接昏了過去。

曹光啟的臉色亦不好看,他今日是來給自家兒子提親的,可是提親對象卻穿着男子的衣裳,還當着他的面與其他男子拉拉扯扯,直接就打了他的臉。如此一個不知羞恥的淫娃蕩婦,哪裡配得上他的兒子!

只是念及自家兒子的情況,曹光啟到底沒有拂袖離去,而是黑着一張臉看着正廳里的鬧劇。

千紉雪轉過頭,歪着腦袋看着千卓。這位,就是她的便宜爹爹了。

「我是打你了還是罵你了,怎的就成逆女了!大叔,你要是罵我逆女的話,等我把你這千家都給燒了再來罵吧!」

漫不經心的說出這樣一句話,千紉雪絲毫不介意千卓那劇變的臉色,整個人好似什麼都不在乎一樣。

「你……放肆!」

「放什麼肆,我還放五呢!在外頭幾天我也累了,現在要去休息了,你要是還想罵我,那就跟在我後頭吧,沒準我還能聽上兩句呢。」言罷,千紉雪轉身欲走,絲毫不給千卓面子。

「你給我站住!」千卓的胸口不斷地起伏,一張臉已經氣得漲紅,脖頸間青筋直冒。

千紉雪回頭,道:「還有什麼事嗎?」

見千紉雪這般態度,千卓想要罵人的衝動直線上升,只是突然看見曹光啟,便強自忍下怒火。方才他還在為千紉雪死了的事情苦惱,現在千紉雪回來了,這不是正好嗎?要是這事兒成了,那這五箱子黃金就是他的了,他的生意也可以起死回生!

想到這些黃金,千卓的臉色終是好了一些。

「你現在也十二歲了,到了定親的年紀。這是你曹伯父,今日是來提親的,還不快過來見過曹伯父?!」

「提親?」驀地睜大雙眼,千紉雪口中有些驚疑。不是吧,她這才穿越過來,怎的就遇上提親了呀!照着原主的記憶,這曹光啟的兒子可是西城出名的傻子,整天傻兮兮的,口水都掛在臉上。

若真是這樣還好,總會有人會為了錢嫁進去,可偏偏這位傻子少爺還特別喜歡打人,不知有多少人被他給打死,然後被他這位首富爹爹將事情壓下,這才活到了現在。如此,哪裡還敢有人嫁給他?

眼下,這傻子的爹竟是來給她提親了,她有沒有這麼倒霉啊!

「不嫁!堅決不嫁!」千紉雪立馬矢口否認,不嫁的態度之堅決,看得千卓和曹光啟皆是火冒三丈。

千卓自是想要黃金,而曹光啟則是被千紉雪的態度給氣得不行。雖說他的兒子是腦子有點問題,但憑他西城首富的名頭,想要什麼樣的兒媳婦兒沒有,哪裡容得下千紉雪這般嫌棄?

冷哼一聲,曹光啟站起身來,臉色十分難看:「看來貴府大小姐心性甚高,看不起曹家。也罷,像貴府小姐這般淫賤之人,也是入不得我曹府的,只當我今日是被豬肉蒙了心,竟是來你千府提親。」

說完,曹光啟猛一甩袖,舉步便是離開,他帶來的人自是十分有眼色的將五箱黃金抬起,跟着曹光啟一同離開這正廳。

見此,千卓大驚,連忙追上:「曹兄還請留步想,小女不懂事得罪了曹兄,還望曹兄見諒,我一定好好教訓她,叫她給曹兄賠禮道歉。」說着,千卓怒瞪着千紉雪:「逆女,還不快過來道歉!」

聽得此話,千紉雪撇撇嘴:「道歉?好啊!這位……曹伯父是吧?我剛才說錯了,您還是回去吧,我不是堅決不嫁,而是死也不會嫁的。您的兒子什麼樣子您自己應當知曉,就這樣您還敢出來給他提親,不遭拒絕都奇怪了不是?」

話音落下,千紉雪給元牧川拋了一個媚眼,元牧川撇開臉,眼底卻泛起了笑意。

兩人的互動雖做得隱秘,但還是被那一直觀察着二人的王三石給發現了。他剛剛還在佩服千紉雪的彪悍呢,這一轉眼就又打回原形沒個正經了。看來呀,這人還是不能夸,一夸就垮了。

王三石搖搖頭,滿是遺憾。

「千紉雪你放肆!」曹光啟這下子是徹底被千紉雪給激起了心底的怒火,他堂堂西城首富,從來只有別人對他畢恭畢敬的,還從未有人敢如此同他說話,這個千紉雪實在是太過大膽了些!

「不過一個小兒,竟也敢如此同我說話!小小年紀便不知羞恥,光天化日之下與男子拉拉扯扯,不僅不感到羞愧,還如此大言不慚,簡直是荒唐!千卓,虧你還是西城有名之人,卻養出了這麼個女兒,當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這一次曹光啟再沒有任何猶豫,不管千卓怎麼挽留,都是打定主意離開。

一直到曹光啟離開,千卓挽留的態度都十分的低下,可曹光啟卻是視若無睹,直讓千卓感覺臉面丟盡,對千紉雪的怨恨愈發的強烈。

大步走到千紉雪面前,千卓怒髮衝冠,揚起手就欲往千紉雪臉上招呼。

千紉雪嘴上不饒人,但十二歲的年紀註定身子弱小,且還長期受到欺壓,更是弱不禁風,行動頗為不便。如此看着那大手朝自己而來,她卻是無法躲開,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等待着那巴掌落在自己臉上的疼痛。

然而,等了許久,想象之中的火辣疼痛卻是沒有到來,入眼的是一隻白皙的少年的手,緊緊地握着千卓的手腕,讓千卓動彈不得。見此,千紉雪立馬躲到元牧川的身後,只露出一個小腦袋饒有興趣的看着眼前的好戲。

分明是一十幾歲的少年,力氣卻大得驚人。知曉元牧川身份的王三石和千紉雪自是不覺得奇怪,可千卓不識得元牧川,便突覺眼前此人頗為深沉,心下登時有些發憷。

「你……你是誰,竟敢在我千府動手,不怕死嗎?!」強忍着內心的膽怯,千卓瞪向元牧川,似是想要用這種方式來讓元牧川退卻。只是他卻不知曉,元牧川身為落元宗宗主弟子,本身又是築基期的實力,不曉得見過多少生死之事,就是那長相極為兇惡的妖獸也是見了不少。

如今,這一點殺傷力都沒有的瞪眼,怎會對元牧川有所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