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四周寂靜,昏黃的路燈下,孤立的別墅顯得似乎有些蒼涼。

蘇以晴怯生生的站在原地,緊攛着手的身子微微的顫抖着。

她緊咬着唇,凝結在睫的淚珠早已被風吹乾。

這一刻,她想逃,卻又別無選擇。

蘇以晴掙扎了許久,嵌進肉的指甲又深了一分,可她卻半點不覺得的生疼。

而那竄動不安的心卻像是在嘲笑着她的懦弱。那麼清晰又耐人尋味。

不知突然哪裡來的勇氣,她猛的上前一步,逼迫自己正視男人冰冷的背影。

「我有事求你。」微顫的語調有着掩藏不住的懼意。

男人背對着她,身影修長孤寂。可就算就這麼背對着她,她也能感受到男人透出的冷意。

她終於開口求他,可他卻用那兀長的沉默來折磨她。

寂靜的空氣中瀰漫着些許微妙,而她積攢了許久的勇氣也快要消失殆盡。

「求我?」

好似過了一個世紀,男人終於吝嗇的吐出兩個字,拖長的尾音,滿是嘲弄。

蘇以晴慌亂的抬起眼,眸中燃着絲毫的希冀。

男人低低的輕笑一聲,似笑非笑的開口問她:「倒不知道,蘇大小姐打算如何求我?」

男人終於轉過身來,露出俊逸非凡的臉龐,可那冰冷的雙眼和語氣中的壓迫卻另蘇以晴窒息的快要喘不過氣來。

蘇以晴不敢再看他,只驚慌的垂下眼,雙手緊緊的攪在一起,不知如何是好。

眼前搖尾乞憐的女人沒了動靜,慕瑾卿又怎麼會就此罷休。

他冷漠的望着她,想要更清楚的觀賞她頹敗的模樣。

當年他落魄至極,他也曾像現在這樣求她。他卸下所有的尊嚴和驕傲,可眼前的女人可沒少讓嘗透絕望的滋味。

呵,現在,她倒是有臉來求他了。

只要一想到她當時的絕決,慕瑾卿就恨不得掏出她的心,看看到底是有多涼薄!

慕瑾卿冷吸了一口氣,眼底的嘲謔之色也愈加放肆。

蘇以晴無聲的忍受着他投來的鋒利,她知道,以慕瑾卿的聰明,不可能猜不到她來的目的。

她早已墜入地獄,只等待着最後的宣判。

而惟一能救贖她的……卻是眼這個恨她入骨的男人。

多麼荒唐可笑的事實。

「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幫你?」慕瑾卿可笑般的問她,像是在說着笑話,可被逗樂的卻只有他一個。

蘇以晴無言以對,本就纖瘦的身子更是搖搖欲墜,稍一用力便可以輕易摧毀。

蘇家沒了,她一無所有甚至走投無路,現在,她除了恬不知恥的站在這兒求他之外,再也想不出其他辦法。

是啊,他憑什麼幫她,畢竟曾經她深深的傷害了他。

蘇以晴低着手,像是打算一直這麼沉默着,可眼前陰冷的男人又怎麼會如了她的願。

「難不成,蘇大小姐是覺得我對你還有什麼留戀嗎?」慕瑾卿陰冷的語氣像是要將當年所有的痛都如數償還給她。

帶着恨意。

他輕而易舉的戳破她的不堪,肆意挑弄着她狼狽的模樣:「抱歉,我對二手貨可不感興趣。」

他的語調生冷的可怕,幾句話便將她判入了死刑。

她終於抬起眼看他,水汪的眼裡透着絕望的光芒,看起來可憐至極。

他的話鋒利的尤如刀刃,狠狠的扎在她的心尖上,可她卻沒有退縮的準備。

蘇以晴湊近一步,小聲的祈求他:「你不試試,怎麼知道有沒興趣?」

她幾乎不敢相信這句話是出自她的嘴裡。

她聲如蚊蠅,小心翼翼的捏着他的袖口。

看着她可憐兮兮的模樣,慕瑾卿心中一顫,卻很快被憤怒填滿。

這麼多年,他竟還能為了她一個無辜的表情,牽扯到心緒。

真是該死!

慕瑾卿狠狠的甩開她,輕易便將她推到一步之外。看着她驚慌受措的模樣,眸底噴薄欲出的怒火卻悄然變了顏色。

周圍的燈壁輝煌映襯着慕瑾卿那張絕美的俊臉,他高貴優雅的倚在一旁,稜角分明的面龐刻着嘲弄,眼神里笑不達意,陰冷駭人。

「脫!」

慕瑾卿攸的吐出一句話,簡短,無情。他倒要看看,這女人能下賤無恥到什麼地步。

蘇以晴大腦嗡的一聲,猛的抬起頭看他。

她站在原地未動,兩隻手顫顫的在身側抖了許久,卻不願讓他看出她的懼意。

感受到她的猶豫,慕瑾卿本就陰冷的臉上鍍上了一層厚厚的寒霜,他貼近她,如方才那般毫不客氣的嘲笑她。

「怎麼?你蘇大小姐就是這麼求人的?」又是一聲殘忍的奚落,像是嘲笑她只會嘴上之談。

蘇以晴渾身僵住,表情蒼白,她咬了咬薄嫩的嘴唇,似乎下着什麼決定,接着揚起嬌弱的小臉,淚盈盈的眸子望着他:「蘇家倒了,我什麼都沒有,但是如果你能幫我讓那些混蛋得到報應,你就算要我死都可以!」

女人癱坐在地上,像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才吐出這麼幾句。

「死?我可捨不得你!」

慕瑾卿輕笑,這一笑帶着魅惑人的感覺,又有着凌人的氣勢。

忽然握住她的手腕,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想要求我,就得好好表現,蘇家可並不是什麼都沒有。」

他在她耳旁若有若無的吐着氣,邪邪的看着她:「你自己,難道不是最好的籌碼嗎?」

他又貼近她一步,輕俯上她的耳畔低聲而出:「做我的情人,我就什麼都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