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他竟然俯下身來,在我額頭上蜻蜓點水的一吻。

我一怔,他嘴唇柔軟的感覺在我額頭上揮之不去,我感覺自己周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從心口蔓延到四肢一種綿麻的異樣感覺。

平靜已久的心臟,在此刻居然又有了悸動的感覺,這是連當初和林嘉豪戀愛時都沒有的情緒。

只見陸明睿低聲,溫柔的在我耳畔輕喃:「你臉紅的樣子,總是讓我恨不得立刻吃掉你。」

明明是極其色情的話語,但是通過他低沉地聲線處理,卻變成了溫暖至極的情話。

不得不承認,眼前的這個男人,是個妖孽,一不小心便會被他邪魅蠱惑的氣質吞噬的連骨頭都不剩。

韓浩在一旁也是吃驚的睜大眼睛,似乎不相信他家總裁會有這麼一幕,尷尬的輕咳一聲,小聲地提醒陸明睿:「陸總,三點鐘您還有個股東會議。」

陸明睿愕首,抬起手,看了眼手錶,微微點了點頭,又將視線定在我的身上,叮囑了一句:「你先回我家等我,我處理好便來。」

他的話,讓我心口一緊,莫名覺得我們倆現在像是個小夫妻,可是現實卻讓我又無比的心寒……

望着他,我點了點頭,目送他離開,正準備出去,胳膊卻被人一把抓住,我一驚,驀地回頭,便看到了林嘉豪那張噁心的臉。

我幾乎是下意識地甩開他,皺着眉頭,想要裝作不認識他,而他卻着急的大吼了一聲:「許溫暖,今天這一切是不是你做的?」

我並不想理他,準備下樓直徑離開,誰知他卻不依不饒的禁錮着我胳膊,不讓我走。

嘴裡還大喊大叫着歪理:「你一定是不想和我離婚,就想毀了你是不是?許溫暖,我沒想到你的心腸這麼狠!」

他這話,可以說是極其的不要臉,我停下腳步,轉身用力的將他的手從我胳膊上拽下去,有些冷嘲的問着他。

「林嘉豪,我看你是腦袋進地溝油了吧?跑到我這裡發什麼神經?」

他聽後,眼神變得陰狠,有些兇惡地咒罵着:「你少裝,要不是那個N.E的總裁暗箱操作,我怎麼可能會虧得血本無歸?」

現在的林嘉豪,如同前些日子的我,像個葬家之犬,他這個惱羞成怒的落魄樣子,讓我心裡無限暢快。

「你血本無歸,是因為你蠢,高中作弊考了個大學,還學人家創業,你不賠,天理不容。」

我淡淡地還嘴着,我從沒有想到有一天,我會對曾經發誓要相濡以沫一輩子的男人針鋒相對。

這一切,全部都源於他的背叛,他對我的傷害!

我抬顎,故意挖苦地說着:「哦,我忘記了,你媽不是說趙蕊旺你嗎,我還真是好奇,發着綠光的旺夫運是什麼感覺?」

從前,我對他百般謙讓,迎來的卻是萬丈懸崖。正所謂,兔子被逼急了還會咬人。

他次次害我,我不會再退讓了,我要將這一切屈辱也讓他嘗一嘗。

林嘉豪聽到我的譏諷,懊惱之意染上眉梢,他露出一臉嫌惡的模樣,不甘示弱的還嘴。

「許溫暖,你有什麼值得驕傲的?你要不是出賣自己的身體,給陸明睿當情人,你以為他會幫你?」

他一邊說着,一邊露出恥笑的神色:「真不知道他怎麼會瞎了眼,看上一個我玩膩了的女人。」

沒有得到什麼有利的解決辦法,他只能憤憤地挖苦我一頓,隨即轉身離開。

但是,他這話,卻宛若晴天霹靂一樣,把我的心口狠狠擊中,痛的窒息。

曾經我以為,不會有別人知道我的身份,但想想,便覺得自己其實是在掩耳盜鈴。

一個有錢高高在上的男人,怎麼可能平白無故的會幫一個離婚女人?如果沒有任何噁心的交易,怎麼可能會有這等好事。

這種擺在明面上的事情,被我潛移默化的掩蓋,如今被林嘉豪拆穿,這種痛苦,讓我渾身疲憊。

我像是一縷幽魂似的出了酒店,只是還沒下台階,便聽到一陣喇叭按動的聲音。

我一愣,隨聲看過去,一輛黑色邁巴赫便停在了我的面前,緊接着,車窗被緩緩搖下。

陸明睿那張稜角分明的精緻臉龐便露了出來,他帶着墨鏡,我看不到他的神色,只能見他扭頭,有幾分命令性的對我說了聲:「上車。」

他的聲音,給人一種很大的壓迫感,讓我下意識地有點慫,根本想不起問他,不是說一會要去開會,怎麼沒去的事情。

訕訕地摸了摸鼻子,便準備去副駕駛上,誰知,指尖剛碰到門把,陸明睿那低沉地聲音便再次傳來:「來后座。」

我「哦」了聲,即使心裡再不情願。也不敢反駁,只能乖乖聽話的上了后座。

好在車內的空間很大。我與他並不會有任何的肢體接觸,見我上來,韓浩便駛動起車子。

車裡一片寂靜,甚至都可以聽到對方的心跳聲,這莫名的有些尷尬。

我小心翼翼地用餘光看了一眼陸明睿,他雖然戴着墨鏡,但依舊可以看出他臉色鐵青,看着有些不太高興的模樣。

周身散發着令人害怕的陰冷,就連平時的壓迫感在此刻都變得強烈起來。

就在我以為,我快被他凍成冰塊之際,陸明睿這才悠悠地開口:「你不想和我坐在一起?」

我一愣,不禁扭頭看他,誰知他早已經轉過身來,看着我。

冰冷如兩把利刃似的直直戳到我的瞳孔,我不由的趕緊違心的開口:「當然想和你坐在一起啊。」

誰知,他聽了我的話,卻極其認真地追問:「那你剛剛想去副駕駛?」

「……」

在他巨大的寒氣的震懾下,我的大腦飛速旋轉着:「我……我以為你不喜歡別人坐在你旁邊啊。」

眼下,我只能迅速甩鍋給他,誰知,他聽後,居然沒有了剛剛那般的神情凜冽。

他微微轉過頭,不再理會我,就當我剛鬆口氣的時候,他卻又悠悠地開口道:「以後,你都要坐在我旁邊。」

刺啦——

倏地,輪胎摩擦着地面,發出的刺耳聲音,讓我一驚,下意識地抬頭,只見車子正直直的朝着護城河的方向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