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青的到來真的很是時候,這足以說明君臨天對安木槿的關心,也足以讓眾人知道安木槿不是那麼好惹的。

安木槿輕瞥安沫一眼,嘴角微微上揚像是一種宣告似的。

「三妹,你說長青大人為何又突然來府上呢,還記得他上一次來是什麼時候?」

就算安沫已經明白了一切,但是臉上仍然是一副那又怎樣的傲嬌表情。

家奴見兩位主子並沒有給出什麼反應,他便又小心的再提了一句:「老爺請二位小姐前去正廳一趟。」

既然來都來了,安木槿哪有不去的道理,她並不知道長青前來的目的是何,但是她好歹也要讓安沫明白自己不是好欺負的。

走在前去正廳的路上,安木槿悄悄在水月耳邊輕聲問道:「你跟你家主子說了我們的事了?」

水月一臉搖頭,這才多長時間就開始叨擾主子,這壓根就不是她水月的處事作風。

三人步入正廳,家中人都已經到齊,安木槿一眼就看見長青坐在廳中,她亦難得跟他客氣,直接坐到長青身旁問道:「長青,怎麼這麼快就來了。」

安木槿笑望着長青,直接把廳中所有的人都無視,包括安侯爺和程氏。

這些日子,長青對安木槿的行為作風已經了解了不少,這個女人雖然是個廢材無法修煉念力,表面上不拘小節心思卻極為細膩,對事也從來不衝動,穩重大度。

然而主子還是就偏偏放心不下,硬是要他帶着菜餚前來探望。

長青冷眼看了安木槿一眼,這才平淡如水的開口:「主子讓我給你送些你平日裡愛吃的菜式。」

長青覺得這日後的日子一定少不了來這安侯府,他家主子把安木槿當成寶一樣,而他並沒有覺得安木槿有什麼特別的,除了少了一份名門千金的恃寵而驕其實和平常聰明女子相差無幾,最重要的是,安木槿是廢材根本就配不上主子。

聽見長青說出這話,安木槿忍不住直接轉頭對着安沫,遞給了她一個自己體會的眼神。

安木槿都已經提醒她了,這傻女人偏偏不信,不信就不怪他了。

廳中女眷望着安木槿眼神中流露出儘是羨慕嫉妒恨,安木槿竟然真的榜上了宸王殿下,憑什麼!

一直傲視蒼生的宸王殿下竟然關心安木槿的飲食,這樣小的事情都要宸王殿下親自安排,這就說明宸王殿下很看重安木槿。

「殿下問你可有什麼覺得不稱心的地方?」

君臨天竟然如此了解她,知道她餓了就送吃的來,知道她嫌棄這裡就直接詢問她。

安木槿一點也不客氣,她提起桌上的茶壺,給長青斟上一杯清茶,漫不經心的答道:「承蒙殿下關心,府中雖沒有宸王府華麗舒適,但還是不錯。就是住的房間小了些,陳設差了些,床鋪硬了些,其他的都還不錯。」

反正呢,目前為止安木槿對自己的房間非常不滿意,既然君臨天都這樣撐腰長臉了,她安木槿自然要識趣的提出些要求了。

安木槿話音落下,安侯爺臉色沉了下來,但是語氣卻是帶着迎合和關心,他這分明就是在忍氣。

「木槿啊,若是不滿意房間,為父給你換一間便是,准讓您滿意。」

安侯爺這樣的態度,安木槿的確滿意,她點頭在廳中環顧一周,最後將視線還是落到了安沫的身上。

安木槿如花的笑着,心中覺得特別爽快,只要能讓安沫不高興的,她安木槿都覺得好:「我倒是覺得三妹的房間不錯。」

「不行!我的房間怎麼可以讓給你!」

安沫眼中充滿了惶恐之色,安木槿這是要鳩占鵲巢她怎麼能夠容忍,安木槿這樣的廢材騎在自己的頭頂上。她才是府中最得寵的小姐,安木槿算什麼東西。

安沫這樣迅速否決,安木槿一臉雲淡風輕的看着安侯爺,嘴角的笑容依舊保持:「父親,這府中女兒就只對三妹的房間滿意,這可如何是好。」

還未給安侯爺答話的機會,安木槿對着長青委屈的開口:「勞煩長青護衛替木槿轉告殿下,就說木槿房間破敗,難以下榻。」

「好,我這就讓人給你把沫兒的房間騰出來。」

安侯爺深深的明白自己惹不起君臨天這一尊大佛,向他這樣老謀深算的人最後也只能讓步,還是被自己女兒騎在頭上,真是何其悲哀。

「爹!」

「老爺!」

「爹爹!你不能這樣!」

兩個女兒和夫人都同時出言想要阻止,她們認為若是真這樣讓安沫騰出房間讓給安木槿,這就等於安木槿真的高她們一等,就現在安木槿滿臉都是桀驁不馴,到後面說不定就真的是要把她們統統都踩在腳底下。

「婦道人家懂什麼,都給我閉嘴!」

安侯爺氣啊,她也不願意讓自己最心愛的女兒讓出房間給安木槿啊,但是強權在上妻兒都不能理解他心中更是難受啊。

這四個人的表情各有不同卻都是怒不敢言,安木槿看着心中覺得好笑,要的便是這樣的效果,之前如此欺負原主,現在就統統全在他們身上找補回來。

「多謝爹爹厚愛。」

安木槿笑得如清晨帶露的花朵,燦爛清新不帶一絲煙火氣。

安木槿緩緩起身,從口袋裡掏出一錠金子放在長青手裡,語氣客氣且興奮:「長青護衛辛苦了,還勞煩您替木槿謝過宸王殿下。」

表面功夫還是要做好的,雖然安木槿心中覺得根本沒必要謝君臨天,這都是他應該做的。

夕陽西下,一輪新月取而代之。

清冷的月光細細灑在園中,安木槿和水月坐在桂樹下的石桌前,滿意的吃着長青送來的王府佳肴並等待着下人們將安沫的房間好好騰出來。

本是金秋時節入夜已經有了涼意,而此時的兩人聞着桂花的醇香,吃着可口的佳肴,心中暖意浸入,又怎麼覺得冷呢。

安木槿這次從宸王府回來,可謂是鹹魚大翻身,這便成了府中家丁婢女茶餘飯後的消遣話題。

有人覺得安沫可憐,有人覺得安沫是自作自受,不管怎樣現在以前那個不得寵,怎麼使勁委屈的嫡長小姐已經不復存在,現在的安木槿是可以隨意在侯府橫着走的角兒——

「娘,你說安木槿她算個什麼東西,宸王殿下真能看得上她?」安沫一邊委屈的抹着眼淚,一邊抽噎這開口說話。

見安沫傷心委屈成這個樣子,安澤雅輕拍着自己妹妹的背輕聲溫柔的安慰道:「妹妹別哭了,哭壞了身子就不好了。」

程氏見自己女兒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心中自然是心疼,但是當下當務之急是想想如何整治安木槿,而不是一味的哭:「好了,別哭了。不管宸王到底是不是真的看上了她,咱們當下需要做的是搶回本屬於你的東西。」

見自己母親這樣說,安沫瞬間止住了淚水,眼神凝重的看着程氏詢問道:「母親有辦法?」

程氏嫵媚的眼眸中浸滿了得意,她看着坐在自己跟前的兩個女兒,招手示意她們附耳過來——

能夠睡在安沫的閨房,安木槿身心舒暢一夜無夢,這才是一個小姐睡的屋子嘛,之前那個她可再也不願進去。

因為水月是君臨天遣來的人,安侯爺也不願讓她受了委屈便也讓她搬進了上等客房入住,明顯的回到安侯府安木槿也算是如魚得水,但是她也明白這背後的危險詭計,她必須提防程氏母女,只有這樣她方能走得長遠。

想到宸王君臨天的威嚴,侯府中人都不願意開罪了安木槿,於是這在府中的第一頓早飯便讓安木槿在廳中一起用膳。

安木槿帶着水月剛進入廳中,便見安沫和安澤雅興奮的和安侯爺商量着什麼,安沫見到安木槿進來便將聲音故意提高了幾分繼續道:「期待已久的秋獵總算來了,今年我一定要奪個好成績,可不能讓六王爺丟了面子。」

安沫和六王爺的私情侯府的人都很清楚,與其安木槿和六王爺在一起,他們更希望安沫能夠坐上六王妃的位子。

皇家的親事他們本就求之不得,之前安沫勾引六王爺,程氏在裡面也出了不少主意這才到手,接下來她們需要做的不過就是讓六王爺歡歡喜喜的娶安沫為妻。

安木槿聽得很明白,其實安沫此話想表達的重點是在君斜飛身上,而安木槿對君斜飛不感一點興趣,她比較關注的倒是秋獵。

說到秋獵,安木槿還是有一點印象,這是古平國一年一度的重大活動,皇上要攜臣子們到瑞京西郊的狩獵場狩獵。

這不僅僅是一場簡單的狩獵,更是男人和男人之間較量,也是女人和女人之前爭奇鬥豔的時刻。若是她能看到這一年一度的盛大場面,一定很滿足。

不過呢,安沫這麼想強調她與君斜飛之間的關係,她安木槿配合配合也無妨。

「三妹一定要好好的給六王爺長臉才是,這樣才不枉姐姐我將六王爺讓給你的苦心啊。」

事實本就是安木槿自願主動跟君斜飛解除婚約,而安沫卻一點都不這樣認為。

「呸,我安沫需要你一個廢物讓嗎,那是六王爺本就嫌棄你。」

「嗯,是嫌棄我。不過就算六王爺嫌棄我,這不還有宸王殿下庇護嗎,三妹你放心,姐姐我一定會想辦法幫你嫁進六王府的。」

安木槿不急不腦,她隨意找了個位子在餐桌前坐下。

「你……」

安沫本還要開口繼續與她爭吵,卻突然被安澤雅的一個眼神止住,安沫這才閉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