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安侯爺又來了。」

長青見長明黑着個臉從身邊走過,當他一進屋通報的時候,瞬間就明白了。

安木槿穿着華麗的四仰八叉的躺在兩個椅子上,隨心所欲的磕着瓜子,這哪有一點大戶人家小姐的樣子,活脫脫的街頭混混。

長青將視線移到君臨天身上,君臨天竟然面色平靜若無其事的做自己的事情。

天啊,平日裡主子最討厭別人動他的東西,進他的房間,在這整個宸王府中能進的也就只有他和長明、水月三人,現在可好,堂堂宸王殿下竟然能夠容忍一個女子在他房間,毫無坐相的磕一地的瓜子殼。

聽見長青的通報,君臨天放下手中的摺子,將目光又放到了安木槿的身上,眼神中帶着無限的眷戀和溫柔:「可準備好了?」

既然該來的已經來了,安木槿點點頭,停下手中的動作,有什麼准沒準備好的,二十幾年的特工生涯早已讓安木槿時刻準備着。

君臨天走到安木槿的面前,俯身在她的耳際,清脆的聲音拂,過溫暖四溢:「待會兒本王送你一份大禮。」

說完他便高視闊步的朝着正廳走去。

安木槿跟在君臨天的身後,一言不發,面色如常,這穿越來第一次要見父親大人,安木槿異常的興奮。

進入正廳便見一位兩鬢斑白身材魁梧的男子坐在廳中,憑着安木槿的記憶這位就是他那個「和藹慈祥」的父親。

「父親。」

還沒等到君臨天說話,安木槿就已經開口喚道。

安侯爺見安木槿果然在這宸王府中,一想到那日君臨天將他拒之門外,又想到還躺在床上的安沫,心中又是一團難以抑制的怒火:「你還有臉來見我!」

安木槿本就對這個爹沒有任何的好感,如今剛見上第一面就對着她說出這樣的話,既然他都這樣,安木槿也不用太給他留臉面。

安木槿也不惱,她甜甜的望着安侯爺,眼神純潔得如嬰兒一般,但如黑水晶的眼睛卻又深不見底讓人捉摸不透:「爹爹有臉生女兒,女兒為何沒臉來見您啊。」

安木槿此話一出,安侯爺瞬間被氣得面色通紅,咬牙切齒舉起寬大的手掌向她扇去:「我今天非打斷你的腿!」

眼看着巴掌要落到安木槿如花般的容顏上,最後卻還是停留在了空中。

只要修煉過念力的人都能看出來安侯爺是帶着幾分念力的,而若是這一掌落在安木槿的身上也夠她在床上躺上好幾個月了。

君臨天站在安木槿的身旁,定是不會讓他傷她分毫。

只見一道黃光從君臨天的掌心生起,隨着他稍稍一用力光圈便移到了安侯爺的手上,立刻止住了他的動作。

看着君臨天出手,本是怒髮衝冠的安侯爺,只能忍下這一口氣將懸在半空的手放了下來。

君臨天面色如冰,輕薄的嘴唇啟口便如同帶着狂風驟雨似的讓人無法躲避:「安侯爺這是想在本王頭上動土。」

顯然這句話的原話是在太歲頭上動土,宸王殿下便是太歲沒人敢惹。

君臨天這樣的話,這樣的氣場,安侯爺若不是活膩怎會與他過不去:「瞧殿下您說得,臣只不過一時着急管教女兒罷了。」

安侯爺的語氣客氣了不少,但是話語間君臨天仍然不滿意,他很清楚安侯爺對自己這位女兒的態度,顏色肯定是要給到位的。

「安侯爺管教女兒自然沒錯,不過下次還是注意些,別在本王眼前動手便是。」

君臨天的一字一句顯得異常的清冷,威嚴鄭重之下將獨一無二的王者之氣散發得淋漓盡致。

君臨天你這話擺明了就是幫安木槿出氣的,他好歹也是兩朝元老,朝中地位舉足輕重,如今竟然因為安木槿還要繼續受君臨天的氣,想到此處安侯爺心中更是不悅,他微微側目狠狠的瞪了安木槿一眼,眼神中寫滿的全是「等我回去收拾你。」

然而面對君臨天,他只能謙卑的對着他應和的笑着,顯得分外客氣:「臣也是一時過激,殿下莫怪。」

安侯爺這樣的態度,君臨天便不計較,他正襟危坐於正坐之上,眼中儘是睥睨天下的高冷傲氣,卻一言不發。

安侯爺一邊觀察這君臨天神情的細微變化,一邊小心謹慎的開口道:「不瞞殿下,臣這才前來是想帶木槿回府的,多謝王爺這些日子的照顧。」

早就料到安侯爺的目的,既然安侯爺能夠正大光明且又理直氣壯的前來要人,就說明宮中太妃已經將安木槿和六王爺君斜飛退婚的事情公布了出來,接下來過不了多久,這件事就能成為整個瑞京城中最熱門的話題。

君臨天聽安侯爺這話,英氣的眉朝着安木槿輕挑詢問:「你可願意回去?」

「木槿願意。」

安木槿答得也很恭敬,在他人面前就算膽大如安木槿也不敢挑戰宸王殿下的威嚴。

很好,君臨天滿意的點點頭朝着門外方向望去,這時水月出現在他們實現之中,她帶着安木槿的衣物從門外款款走了進來。

原來這一切都是君臨天早已安排妥帖了的,不過這算是在安木槿的意料之中。

「水月已經把你東西收拾妥當了,她侍候你也有一段時間和感情,本王便讓她跟你回府繼續服侍,以後她便是本王的眼睛。」

君臨天看着安木槿,時不時還注意着安侯爺的神情,他這話擺明就是對着安侯爺去,以後水月便是他的眼睛,就在方才,安侯爺說不會在君臨天眼前動手。

安侯爺很明白君臨天的意思,但是此刻的他即使有再多的怒氣亦不敢發泄出來,宸王殿下整個古平國就連皇上都要讓他三分,更別說他這個區區侯爺了。

「木槿,還不謝王爺恩賜。」安侯爺忍下一口氣,強擠出個笑容掛在臉上對着安木槿道。

安木槿看着安侯爺怒不敢言的樣子,安木槿也忍不住笑着,她向君臨天優雅的行了個萬福禮:「謝宸王殿下的美意。」

安木槿知道,這便是剛才君臨天口中所說的大禮,不過這對於安木槿來說的確是一份實用的大禮。

水月是君臨天身邊的人,水月跟着安木槿回了安侯府那就等於君臨天在府中一般,水月是君臨天的眼睛,替她監視府中的一舉一動。

這就像是在宣告安侯府中的每一個人,君臨天是安木槿的靠山,誰都別想對安木槿不利。有了水月這張王牌,日後她安木槿就可以在侯府橫着走了。

此時的君臨天嘴角也露出了一抹明滅可見的笑意,眼神中帶着些許不舍又帶着些許期待:「去吧,本王的宸王府的大門隨時為你而開。」

君臨天這樣的許諾讓安侯爺心裡一驚,看來君臨天和安木槿的交情如此之深,能夠在王府如此自如出入生活,這丫頭片子手段的確不淺——

安木槿和水月坐在宸王府準備的馬車中,安木槿輕輕撩開車簾,看着街上的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心中竟然有了說不出的沒落。

想來自從安木槿穿越到這個世界已經有了大半個月,從他穿越到這個世界開始,君臨天就一直護着她,如今就算她要離開也仍然保護着她,儘量讓她不會受到傷害。

安木槿覺得他與君臨天的相遇就像是上天安排的一般,想要有一個人保護着他,這樣的一個權勢滔天的男人,她安木槿很願意與他為友。

放下帘子,安木槿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水月低聲道:「難為你了。」

這雖是短短四個字,卻是安木槿的真心話,從安木槿見到水月的第一眼起,她就很清楚水月是怎樣的一個姑娘。憑着水月的性子她是不可能這樣心甘情願的跟着自己回安侯府的,她好歹也是宸王府的主事丫鬟,一到侯府擺明了就是自降身價。

水月心中多的是名利錢財,能夠讓她心甘情願的為安木槿很難,讓君臨天放心水月能對安木槿衷心更難。

「安姑娘,奴婢知道你是聰明人,奴婢今日就給你把話說明了。」水月表情嚴肅,話語間也很認真,「既然主子讓奴婢好生侍候,就算是豁出去這一條命,奴婢也會好好保護你。」

這樣勝於承諾的話語,讓安木槿心裡一驚,雖然這些日子都是水月一直在照顧自己,但是也不至於讓她這樣死心塌地,這安木槿更加肯定這後面一定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

至於是什麼事情,安木槿並不是很好奇想要知道,該她知道自然總有一天能夠知道,不該她知道的她就不問,她可不願意在她還沒有正兒八經的站穩腳跟,就被人解決掉了。

安木槿看着水月嫣然一笑,神情同樣認真:「水月,你放心只要有我安木槿便一定不會虧待你。」

安木槿這話說的也不假,在她的原則中,只要別人怎樣對她,那麼她便加倍對待回去。

馬車越行越慢,最後漸漸停在了安侯府的大門。

在水月和車夫的攙扶下,安木槿走下馬車,她抬頭看着府門前安侯府那三個字的牌匾,心中有着一股莫名的複雜感覺湧上來。

面對以後的未知安木槿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她很期待也很好奇,日後的好戲一定很精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