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時他卻忽然停止,低低地說了兩個字:真賤。

這兩個字猶如一盆冷水,一下子澆醒了我。內心的羞恥,戰勝了身體的渴望。

我忽地坐起來,拿過衣服擋住了自己的身體。

「那樣的人渣,你竟然還要跟他回家?還要和他做?你說你賤不賤?」他鄙夷地說。

「不是這樣的,是他在酒里下了藥……」

「如果你不和他回去,他有機會給你喝酒?如果你不陪他喝酒,他有機會給你下藥?」他冷冷地問。

我竟然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心裡委屈,卻根本無法解釋。眼淚有些包不住了。

「是不是空虛了,就什麼人都可以上?不給錢也可以?」他冷冷地說。

我咬着嘴唇,不讓眼淚掉下來,「我很感激你幫了我,但這並不意味着,你可以任意羞辱我!」

他冷哼一聲,拿起外套,向外走去,隨手關上了門。

我摸進洗手間,用冷水狠狠地沖自己,又把手指伸進咽喉用力摳,讓自己吐出來。我要儘快擺脫體內那讓我恥辱的藥性。

折騰了兩個小時,我疲憊不堪,但總算是恢復了力氣。

放心不下孩子,我走出來想看看孩子在哪個房間。門口守着的護工說,孩子喝了熱牛奶已經睡下了,就在隔壁。

我輕手輕腳地進去,孩子已經睡熟,旁邊的玩具區,堆放着我在醫院看到的那些玩具。孩子漂亮的小臉上,竟然還留着睡前淡淡的幸福笑意。

我輕輕地在孩子身邊躺下,聽到他在夢裡叫了一聲媽媽,然後又叫了一聲華叔叔。

一時之間心潮起伏,腦子裡很多疑問和想法,讓我整夜無法入睡,一直快到天亮,才勉強睡去。

因為上班的習慣,到點我就醒了。

孩子還在熟睡,我又輕輕摸出了房間。

華辰風雖然說話傷人,但他對我的好,我是能真切感覺得到的。我想去給他做點早餐,表示一下謝意。畢竟我能做的,也確實不多。

但我沒料到,早餐早已經備齊。

早點非常豐富,有煎蛋,咖啡,麵包,還有三明治,粥和麵條。

傭人說,不知道我平時喜歡吃什麼,所以都備了一些。

我有些受寵若驚,一向都是我伺候別人,從來沒有受過這般待遇。

我說麻煩你們幫我把孩子照顧好就行了,我生活沒什麼講究,只要能填飽肚子就行。

「先生說了,您和孩子暫住這裡,餘下的事,先生會派人解決。醫院方面也說,通過複查,孩子狀況有所改善,這段時間不用長住醫院,如果需要住院,院方會通知。」傭人說。

我不想讓孩子和我一起寄人籬下,可是我一時間也確實找不到可以去的地方。

我匆匆吃了早餐後,拜託傭人照顧孩子,出了別墅,打車去商場上班。

一路上腦子都是亂的,所有事情,像做夢一樣。但又好像都是安排好的。

到了商場,同事看我的眼光都怪怪的,不時小聲議論。我看向她們時,她們又緊張地閉嘴。

我把和我要好的周小妹拉到商場角落問是怎麼回事,她卻沖我豎起大姆指:「厲害啊淇姐,你和老闆在婚禮現場的視頻,我們都看到了。婚禮現場把新郎搶走,簡直太酷了!你都成老闆娘了,還用得着來上班嗎?」

我知道根本解釋不清楚,只得苦笑了一下。

說並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這時經理一臉嚴肅走過來,讓我去他辦公室一下。我心裡又惴惴不安起來。

沒想到一進辦公室,經理立刻換上一副略帶着些討好的笑容,問我對商場目前的經營狀況有什麼看法,有什麼好的建議提給他。

我以前還真是提過一些我自認為不錯的建議,但都是被經理罵回來,說我狗拿耗子多管閒事,經營管理上的事,哪是我這個小營業員該操心的。

現在經理態度大變,我自然知道是為什麼,只是不想點破而已。

我說沒有什麼建議,我最近因為孩子的事,有時狀態不好,倒是希望經理多擔待。

經理很緊張的樣子,說快別說什麼擔待不擔待的,你要是覺得累,可以休息十天八天的都沒問題,工資和獎金都是一分不會少的。然後說還給我準備了一個獨立的辦公室,就在隔壁。

真是搞笑,我一個營業員,要個辦公室來做什麼?

就在經理用力討好,我用力推辭的時候,有同事跑來報告,說不好了,商場來了一群不明身份的人,見了東西就砸。

經理趕緊出去看,我當然也跟着出去,遠遠地就聽到玻璃櫃檯被砸破碎的聲音。還有人在叫罵:「不把姚淇淇交出來,就把你們這裡的一切統統砸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