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理將我帶到了辦公室,說我把他帶來了,然後畢恭畢敬地立在旁邊。

華總坐在椅子上,正在看文件,頭也沒抬,只是揮了揮手。

然後經理就往外走去,我一看經理走了,我也想走,但經理示意我留下,出去以後,他順手把門關上了,辦公室里只剩下我和他兩人,我更加緊張了,頭也埋得更低。

我不希望他認出我來,但我又好像希望他認出我來。我自己都說不清楚。

然後我聽到有腳步聲向我靠近,他立在我面前,我繼續把頭放低。

「抬起頭來。」聲音很磁性,但也很冰冷,聽不出任何感情。

我只好慢慢將頭抬起來。

「這麼巧,又遇上了。」聲音里多了幾分不屑和戲謔。

他果真是把我認出來了,臉上火辣辣的,想找條地縫鑽進去。但我強裝鎮定,「華總是不是認錯人了。我們沒有見過。」

倒不是我不肯認帳,只是既然是交易,那麼交易都過去了,我不想再和他有太多的瓜葛。更不想舊事重提,讓他以為我會想攀上他這棵高枝。

他這樣的人,應該是習慣了所有女人都往他身上貼吧,所以他對我的回答很不滿意,語氣又冷了幾分。

「我要問責人力部門,為什麼酒店的小姐都混到華氏旗下公司的員工隊伍里來了。」

我忍不住抬頭反駁了一句,「我不是小姐!」

他嘴角微微揚起弧度,一臉鄙夷,「原來是業餘的,難怪在床上都不會叫。」

我的臉又燒了起來。頭不由自由地往下垂。我不想繼續被他羞辱,往外走去。

後面傳來他的嘲諷,「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

我裝着沒聽見,逃出了辦公室。

回到崗位上,腦海里揮之不去的卻一直是他輪廓分明的俊臉。我心裡罵自己簡直有病。那麼討厭的一個人,想着他幹嘛。

終於捱到下班時間,打完卡後我就沖向附近的公交車站。正值高峰期,站台上全是人。公交車一到,還沒停穩,那些人就沖了上去,我試了幾次,竟然愣沒擠上。

想着小峰還在醫院等我,瞧這陣勢,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擠上公交,心裡越來越着急。

這時一輛保時捷駛了過來,車窗搖下,竟然又是他。

他沒說話,只用眼神示意我上車。我猶豫了一下,還是上了他的車。

「去哪兒?」他淡淡地吐出三個字。

「華東醫院。」我輕聲說。

「順路。」他又說了兩個字。

然後就一路沉默。他不說話,我也不知道說什麼。氣氛非常的尷尬。

就這樣悶到了華東醫院門口,我彎腰對他說謝謝,他完全不理我,一加油門,車呼嘯而去。

真是個奇怪的人,他不是順路麼,怎麼又掉頭走了?

我來到病房,卻發現病床上躺的不是小峰,是另外一個病人。

這可把我嚇壞了,大聲叫着小峰的名字。在醫院裡瘋了一樣的跑着找。

結果沒找到,我到醫院的前台問,工作人員告訴我,吳小峰那個患者,下午已經出院了,監護人還退走了餘下的十幾萬醫院費。

我說怎麼說可能,我就是監護人。但院方說,辦理手續的人,是孩子的父親。對方能提供是孩子父親的證明,醫院也只好辦了。

我想了一下,只能是吳浩這個人渣乾的!我打了他電話,結果他不接。

無奈之下,我只好又趕回那個我不想回去的家,吳浩和婆婆都在。但我找遍所有房間,卻不見孩子的影子。

我問吳浩要孩子,吳浩直接一耳光甩在我臉上,「賤人,給我戴了綠帽子,還敢問我要孩子?小峰會認你這個賤人當媽?」

我又急又怒,也一巴掌甩了回去,「你才是賤人!你不要臉,把孩子辦出院,退了孩子的醫藥費。你把孩子還給我!」

吳浩一把扯住我的頭髮,將我拖到電腦面前,指着電腦屏幕,「你也媽還不承認?視頻都發網上了,你還不認?姚淇淇,你要不給我一百萬的精神損失費,你這一輩子都別想再見到孩子!」

我腦袋轟的一聲,網頁上的照片,真的是我。照片是在酒店拍的,角度也抓得很準,可以看到我和他同時進入了房間。

怎麼會這樣?難道是酒店拍了,發到網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