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撇嘴,誇張的說:「我們?你們?」

顧憶深作勢還要打向南,向南靈活閃過去。

「哥,嫂子,你們隨便喝,今天我請客。」向南揮手,滾了。

顧憶深喝酒,沒說話。

我將頭埋進一邊臂彎內,偷偷笑了。

向南稱呼顧憶深哥,我嫂子,顧憶深竟沒否定,這更說明,我對他不只是女人。

「嫂子」讓我樂了許久。

之後,顧憶深簡單向我介紹了向南的背景。原來向南是蘇城地產大亨向董事長的兒子。因為家裡人不同意他和現在的老婆在一起,向南賭氣離開家,來到這偏僻處開酒吧謀生的。

顧憶深跟我說,他也曾想過脫離家裡的勢力,可沒有向南果斷,他欣賞向南的果斷,夢想像向南一樣跟自己喜歡的人相守一生。

提起喜歡的人,我心虛,隨手端起吧檯上的冰啤喝。剛抿一口,冰水連着杯子被顧憶深在半空奪走。

「以後不許喝冰水。」顧憶深很認真的對我說。

「為什麼?」我亦很認真的質問他。冰水招他惹他了!別人能喝,憑什麼我不能喝。管的也忒寬了吧。

「對身體不好。」

顧憶深這麼說的時候,我還是不太懂。隨後顧憶深往下瞄了一眼我的小腹,我懂了。

不孕!

顧憶深的大腦容量可真大,我說的話,他都記着呢。只是,我身體好不好跟他有什麼關係?

「你又不是我老公,只是我男人,管我身體好不好。就算我因此得了不孕症,那跟你也沒關係啊,我又不需要給你生孩子。」我脫口而出。

「誰說……」顧憶深只說了兩個字,鳳眸斂深,閉嘴了。

誰說……你不需要給我生孩子了,你要給我生兩個,一男一女。

我心裡想的是這樣,可惜顧憶深沒繼續說。

剛和徐帆結婚,我就想着要小孩了。可是徐帆說我和他都在事業初期,家庭條件又不是太好,等以後混好了再考慮要小孩。結果是混的比以前好了,但是離婚了,孩子也沒要上。

女人愛男人,想給男人生孩子,男人愛女人,想說服女人為自己生孩子。我的經歷告訴我,徐帆不夠愛我,而我好像真愛上顧憶深了。不然我不會想給顧憶深生孩子。

可惜,顧憶深和徐帆一樣,都不想要孩子。

我迅速恢復狀態,托腮,以說笑的姿態迎上顧憶深:「我說錯了,我得了不孕症跟你有關係,是便宜你了,你連買計生用品的錢都省了。」

「藍心,身為女人,你怎麼那麼沒羞沒躁。」顧憶深用兩根手指挑起我的下頜說。

我盯着顧憶深的眉眼看了好一會。此刻我才發現,顧憶深這種絕色是為酒吧生的,他往這一坐,燈光打在他身上,他渾身上下散發着如食物般的吸引力,讓人管不住,想靠近。

我握住他的手指。

「你們男人啊就是難伺候,我們女人正經了,你們說我們沒情調,性冷淡,我們女人不正經了,你們又說我們沒羞沒躁。」興許是來了酒吧,我看大家都放開了,被封存在身體裡的躁動瞬間解放。

也惹了事!

顧憶深反握住我的手,一把將我帶入他懷中。我枕在他懷裡,視線往上與他的視線交匯。

顧憶深問我:「想喝酒嗎?」

我說:「想。」不喝酒來酒吧幹嘛?

我看見顧憶深從吧檯上端起一杯酒,我以為他是端給我的,其實是給他自己的。他喝了一大口,有多餘的從他的嘴角溢出來。

「你……」

「唔……」

顧憶深吻上我,瞬間我的嘴巴被酒灌滿。我意識到他說的喝酒是這種喝法,我從未這樣喝過,我抗拒。他不給我機會,閒着的手置於我腰際處,要撓我痒痒。而且他嘴巴的儲水量比我的大,我再不咽指定會嗆着自己,沒辦法,我只能吞咽。

喝完第一口,顧憶深又問我:「怎麼樣?是不是比喝交杯酒刺激。」

我沒回答他,生氣。

「看來你還沒體會到它的精髓。」

我看見顧憶深又喝了一口酒。

再來啊?

我剛想逃,他來了。

咕嘟咕嘟……

好幾次之後顧憶深再問我,我想都想就點頭:「刺激。」因為不想繼續了。

體驗了嘴對嘴喝法,顧憶深又帶我體驗了交杯酒喝法。一開始我也是抗拒的,可是顧憶深甩出來一句話……

「不想跟我喝交杯酒,想和蘇總喝嗎?」

我吐槽顧憶深在皇庭娛樂和蘇總還維持着友好關係,分開了,分分鐘將蘇總當情敵看待,啥事都能扯到蘇總身上。

顧憶深反駁說,他和蘇總只是生意夥伴關係,不是兄弟。他有兄弟,其中一個就是向南。他和向南從小一起長大,是可以為對方出生入死的兄弟。

我不贊同顧憶深說的,我以我的經歷為例子,說明兄弟情深,姐妹情深,都是嘴上話。一旦姐妹愛上同一個男人,兄弟愛上同一個女人,立刻仇深似海。

我不知道我說的話哪句戳中顧憶深的傷疤了,我清楚的看見顧憶深臉上情緒的變化。不僅有生氣,還有傷心,還有痛恨。我從未見顧憶深這樣,就算是為我的事,也從未有過。

每個人的前半生都精彩無比,顧憶深也一樣。

雖然顧憶深的情緒不是因我而生,卻是因我而起。我主動遞上酒杯,顧憶深見我主動,化悲傷為酒量,與我海拼。

我和顧憶深喝了很多,都喝趴下了。還是向南打電話給喬森,喬森來把我和顧憶深弄走的呢。

車上,我和顧憶深也沒閒着。

「繼續喝。」

「乾杯。」

早就沒有酒杯了,用的是拳頭。拳頭剛黏上,我和顧憶深緊緊擁抱對方,沒有淺吻,直接深吻。

可憐喬森面臨這樣的狀況還要面不改色的開車。

喬森好歹送我和顧憶深回家,剛進家門,顧憶深就把喬森趕走了。美名其曰「今天放假」,其實是怕喬森耽誤他幹大事。

酒精作祟,過程有些殘暴。

結束時,我一動都不想動。

顧憶深忽然抱緊我。

「小冉……」

「小冉,我好想你,別再離開我了好不好。」

小冉是誰?

許是受了刺激,我猛地睜開眼睛。側目,看見顧憶深閉着眼,英俊的面上再看不出從容,有的只是孩童般的恐懼和不舍。

被喊的叫小冉的一定是個女人,而且還是顧憶深喜歡的女人。連上我在酒吧,提起「兄弟愛上同一個女人」,顧憶深的失控,我猜測,顧憶深應該還有一個兄弟,而這另外一個兄弟很有可能和顧憶深都喜歡小冉,小冉和兄弟走了,So,顧憶深……

我忽然很討厭自己的猜測。之前我猜測蘇總的事,全都對了。現在我又猜測顧憶深的事,我想不到萬一我又都猜對了,我該怎麼辦。

前半生,我愛的人和我的閨蜜搞在一起,背叛了我。後半生,我愛的人和我在一起卻心心念念別的女人。

藍心,你TM上輩子是搶人老公還是當人小三了,怎麼這輩子感情上接二連三的受重創。你TM就不配擁有一個一心一意對你的男人嗎?你TM太倒霉了,去考道士證當尼姑好了。

我心情夠煩的了,顧憶深還抱着我一遍又一遍向我訴說對小冉的思念。這還不夠,顧憶深還把我當小冉,懇求我留下來別走了。

我又不是小冉,我憑什麼回應。我就不說,顧憶深就一直問。我快沉不住氣時都想把顧憶深罵醒,告訴他此刻在他身邊躺着的女人是我,不是小冉。我還是沒這麼做,因為把一個人從夢裡叫醒太殘忍了。

我回抱住顧憶深,拍拍他的腦袋,試圖讓他平靜下來。他沒我想象中那麼好哄,我索性吻上他。就算他心裡想的是別的女人又怎麼樣,現在他抱的,我吻的,是我和他。

又一場翻雲覆雨,再結束,我和顧憶深都沉沉睡去。晚飯也沒吃,一覺睡到天亮。

估計是餓壞了,早餐,顧憶深吃了很多。可是我沒胃口,只喝了一杯牛奶。吃過早餐,像往常一樣,顧憶深先送我去上班。

前面就是柯達了。

「小冉是誰?」一路上我都沒說話,這是唯一一句,還是看着顧憶深說的。

「……」小冉果真是顧憶深的傷疤,聽到小冉兩個字,顧憶深突然踩下剎車,車子往前沖了幾米。

我嚇的抓緊安全帶,但依舊看着顧憶深。

「……」顧憶深只皺眉,不說話。

我卻似有了答案。

「對不起,冒犯了,我以後不會再問。」我的傲嬌讓我主動問,而我的膽小卻讓我主動放棄。

顧憶深依舊沉默。

前面就是紅星了,我不打算,也不覺得顧憶深現在的狀態會再專門送我。

於是我打開車門,下車之前我對顧憶深說:「今天我要代表柯達和紅星簽合同,後續事情肯定也多,不一定按時下班。還有,今天下班後我想去醫院看看我媽。你就不用來接我了。」說完,我就下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