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無妨,照實說!」

俞洛妍從未如現在這般緊張過,額上都忍不住冒了冷汗,她當然巴不得立即離開這裡,可過後呢,常年在生意場上打拼,養成她說每一句話,都要先在腦中過一遍的謹慎個性。

「回···回稟聖上,我我···!」

趙光義身邊坐着的李夫人,溫和的看着俞洛妍,道:「在聖上面前不稱『奴婢』可是死罪噢,你可要想好該說的每一個字!」

李夫人的語調,儘管很溫婉,可俞洛妍已經聽出了威脅的意味,顯然她是知道兒子趙德崇的所作所為。

「回稟聖上,奴婢前一陣受了傷,過去的記憶全不記得了,奴婢也不知為何醒來就到了這裡!」

俞洛妍說完,一旁的趙德崇明顯鬆了口氣,而李奕俊逸的面龐之上溢滿尷尬跟不解。

「還是臣妾來說吧!」李夫人說着就站了起身,溫雅的施一禮,繼續道:「去年,臣妾去白馬寺敬香,路途中遇見這個丫頭,被歹人劫持,臣妾於心不忍,就命侍衛前去搭救,誰知這丫頭不幸墜下山坡,把腦子磕傷了,臣妾看她可憐,就帶回府上了,想着等她養好傷就送她回去,但這個丫頭受了傷後,就沒了記憶,臣妾只好將她留了下來,卻不想,原來是世子故人!」

趙匡胤聞聲,溫和一笑,道:「原來如此,那這丫頭究竟姓誰名誰,是那家女子?」

李煜神情略悲戚,道:「回稟聖上,是已故之臣俞儉的嫡親幼女,閨名洛妍!」

趙匡胤愕然的在次打量俞洛妍,帶着敬意的口吻道:「是那個誓死不肯降宋,戰死疆場的南唐都虞候俞儉的女兒嗎?」

李煜面色更是青紅交加,很是不堪,想來想起自己的臣子寧願戰死,也不願降宋,而自己這個國主居然降了大宋,還得了個可恥的封號——違命候!

「回稟聖上,正是!」

「哈哈,有氣節,朕喜歡有氣節的臣子,可惜啊,無緣做朕大宋的臣子!小丫頭,上前來!」

俞洛妍左顧右盼了下,忐忑不安的朝台前移了幾步,離台前近了。正好吹起一陣風來,將皇后臉上的面紗給吹走了。

皇后下意識的用手擋住臉,神情十分的尷尬,一旁的侍女慌忙去撿吹落的面紗。

只見皇后的面上起了幾塊兒紅斑一樣的印記,紅腫一片,儘管塗了厚厚的脂粉,還是沒有將紅斑遮住,甚是影響皇后精緻的面容。

作為開美容院起家的俞洛妍,一眼就看出來,這是皮膚嚴重過敏引起的,過敏的這麼嚴重,更加不應該在用面紗遮面。

見皇后重新要遮起面部,俞洛妍習慣性的犯了職業病,「你的臉過敏的很嚴重,要保持皮膚的通暢,減少皮膚表層摩擦,更不可以化妝,塗這麼厚的粉,會堵賽毛孔,引起毛囊炎,過敏會更嚴重的。

俞洛妍的話,大部分的人都聽不明白什麼意思,但都知道是在說皇后的面容。

皇后聞言十分的難堪,面色一怒,將面紗重新遮起,不悅的瞪了俞洛妍一眼。

趙德崇聞聲,心都提到嗓子眼,忍不住上前,低聲道:「你胡言亂語些什麼,還不快求皇后娘娘贖罪!」

「我沒有胡言亂語,皇后娘娘的臉過敏了,這是皮膚病,要儘早治療,越拖越嚴重,最後會毀容的!」

「還敢胡說八道,不要命了嗎?」

趙匡胤愕然的看一眼俞洛妍,又看着皇后,笑道:「聽你的口氣,仿佛對皇后的病情很了解,你可會治?」

俞洛妍又仔細的觀察了下皇后的面容,道:「皮膚過敏不是什麼治不了的問題,要花時間調理,在做下面膜補水就會好的!」

趙德崇兇狠的瞪一眼俞洛妍,暗道:「這傻女人瘋了嗎?滿朝御醫都沒有辦法醫治皇后娘娘的病,你在這逞什麼能,真是嫌命太長了嗎!」

「回稟皇伯伯,她腦子不清醒,在胡言亂語!」

俞洛妍厭惡的瞥一眼趙德崇,道:「我真的會治!」

「哈哈哈,小丫頭,別大言不慚喔,朕看你小小年紀,不與你當真!」趙匡胤自然也不相信,滿朝御醫束手無策的病症,這麼個腦子不清醒的小丫頭能治好。

「你且說一下,你是願意繼續留在南府呢,還是履行你們從前的婚約?」

趙匡胤話一出口,李奕跟趙德崇不由自主的都看着她。

「怎麼辦?是繼續留在這裡受這個神經病的折磨,還是嫁給李奕,可是嫁給李奕,好日子也只能過不到一年光景!趙匡胤一死,只怕這些個南唐遺脈都要沒有好下場!」

俞洛妍心中又開始忐忑起來,眯眼看了下李奕那張帥的無與倫比的臉,以及那媲美標準男模的身型,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媽蛋,一年就一年,跟這麼帥的男人過一年,死也值了!」

「回稟聖上,小女子願意···呃——,呃——!」俞洛妍正準備說願意嫁給李奕時,忍不住一陣反胃,彎腰吐了起來!

此舉滿堂皆驚,這顯然是孕吐的反應。

「糟了,不會真的懷孕了吧?」俞洛妍吐的直不起腰,她越是想克制住,胃裡越是翻江倒海一般的想吐。

皇后見狀,忍不住顰眉道:「這丫頭不會是有喜了吧!」

「沒沒沒有,奴婢只是吃壞肚子,呃——!」俞洛妍心中恨不得把邢羽兒,跟那個強·暴自己的野男人碎屍萬段。儘管拼命想壓制住嘔吐,還是忍不住。

加上身體太虛弱又緊張過度,吐着吐着眼前一黑,竟然昏了過去。

「去傳御醫過來!」

須臾,御醫被傳了過來,給俞洛妍號過脈後,果不其然,她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那個野男人在她體內留得種發芽了,她真的懷孕了。

俞洛妍昏昏沉沉的不知道睡了多久,夢中一輛卡車失控的撞向自己。

「啊——不要!」俞洛妍滿身是汗的從噩夢中驚醒。

俞洛妍睜開眼後,眼前又是陌生的環境,環顧四周,只見自己躺在一張雕花刻紋的檀木大床上,層層疊疊的帷幕很是雅致。

屋子的擺設不說多奢華,可相比起之前住的屋子,要豪華舒適許多,空間也大了好幾倍,屋內燃着淡淡的薰香,十分的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