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純從迷濛的狀態里瞬間清醒,神經繃得緊緊的,一臉意外地望向上官蘊,詢問脫口而出:「你是怎麼知道的?!」

上官蘊靜靜地看了景純一眼,隨後笑了笑,語氣卻是陰沉道:「我應該不知道嗎?」

聽出了上官蘊語氣中的森冷,景純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身子,語氣軟軟地解釋:「我還沒有完全答應……而且還沒來的及告訴你。」

景純當然沒有打算把這件事情告訴上官蘊,她自認和上官蘊只有床上關係稍微密切一點,但她卻知道她對上官蘊說實話會很慘。

「哦……」上官蘊聽着景純明顯敷衍的話卻沒有生氣,俊美無瑕的臉上稍微顯露出一絲漫不經心,語調也變得慵懶起來,「來不及告訴我,嗯?」

最後那個嗯字,語調微微上揚,讓景純的心忍不住顫慄了一下。

景純知道上官蘊已經徹底生氣了,又開始裝鴕鳥不說話。

上官蘊卻突然捏住她的下巴,半強迫地逼着她抬起頭,第一次將犀利的眸光對準她。

景純瞬間感覺她就像是被猛獸盯上的獵物,上官蘊突然爆發的氣場震得她說不出話,只好呆呆地瞪着眼睛。

感受着手上皮膚的美好觸覺,上官蘊看着景純一副被嚇到了的表情,突然心軟的不像話,但表情依然冷酷淡漠。

「愚蠢!」上官蘊對視着景純,眼裡的光芒閃爍着,仿佛黑夜中的星子,璀璨奪目。

景純只覺得現在的上官蘊讓她無所適從,她從沒有見過他這麼冷酷無情的一面,剛剛還說中意她的人,這麼快就翻臉無情了嗎?

上官蘊眉宇微縮,看着神情落差巨大的景純,稍微緩和了一下語氣,接着道:「我在你來的第一天就告訴過你,在這裡,你只需要聽我的就可以。學聰明點,否則你就等着被玩死。」

景純盯着上官蘊認真的眼眸,來不及思索就重重地點了一下頭,收穫了一枚落在發頂的輕吻。

「乖,以後有什麼事情都要告訴我,我會保護你。」

翌日清晨。

景純剛剛攙扶着上官蘊走入餐廳吃飯,一個東西卻突然砸向了她的面門。

事發突然,景純還沒反應過來,好在身旁的上官蘊拉了她一把,恰恰躲了過去,但下一刻卻聽到白欣憤怒夾帶着嘲弄的吼聲。

「你竟然不是景思,你這個女騙子!」

一句話,讓景純徹底墜入無底深淵,她的身份暴露了!

冷眼看着眼前的這場鬧劇,上官蘊默默地將投放在景純身上的視線轉移,挪到了白欣布滿冷笑的臉上。

「母親似乎是犯糊塗了,她不是思思,還能是誰?」上官蘊淡淡地開口,一針見血地指出要害。

跪坐在地上的景純眼眸忽然亮了,對啊,她明明沒有破綻露出來,這說不定是白欣故意試探她的呢?

剛想要開口解釋她的過激反應,白欣帶着不屑語氣的話就從耳膜里傳來。

「呵,你倒是讓她自己看看我丟向她的東西!」

仿佛是按下了一個開關,景純手指顫抖地撿起地上的東西,那顯然是兩份醫院的證明書!

上面顯示了——她,景純,無法懷孕!

而另外一份則是景思住院證明!

似乎每一根神經都被凍結了,景純只是淒涼地趴在地上,渾身冰冷地顫動着身體。

上官蘊眉頭微動,深邃的黑瞳里看不出什麼情緒,而白欣卻一臉的快慰,似乎能看到景純痛苦,就是她最大的樂趣。

「你瞧瞧,就是這個女人騙了蘊兒你,現在居然還裝可憐。」白欣高傲地抬起下巴,眼神不屑,語氣是說不出的嘲諷。

上官蘊不語,沉默着蹲下,摸了摸景純的頭,第一次溫柔地對她說話:「起來吧,我都知道了。」

他……都知道了。

知道她不能懷孕,還願意保護她嗎?

景純想要問上官蘊,但口中想要說出的話卻驟然停滯,因為那雙冷清的眸子,不帶任何感情。

緩緩地爬起來,景純像只沒有靈魂的木偶,緊緊地貼着上官蘊,仿佛她靈魂的提線就緊握在他手裡。

白欣看到這場景卻氣的面目扭曲,就連脖子上的青筋都隱約可見。

「你究竟是什麼意思?啊?!」白欣氣的原地走了好幾趟,這才稍稍平復下心裡的怒火,接着吼道,「她是景純,不是景思!她不是你的妻子!她只是一個可恨的女騙子!」

「我知道。」上官蘊卻連面部表情都沒有動過一下,冷淡回應。

白欣卻是更氣了,臉色漲紅道:「你知道什麼?知道她是個騙子你還維護她,上官蘊!我怎麼不知道你是這樣一個人!」

上官蘊表情依然淡漠,但卻抬起了眼眸和白欣對視,語氣莫名帶着深意道:「母親或許記錯了,我一直都是這樣一個人。」

「你!」白欣沒感到上官蘊的反常,依舊怒火衝天。

面對上官蘊白欣毫無辦法,白欣只好將矛頭對準了景純。

白欣邁着步子靠近景純,卻被一人擋住了路徑。

「母親恐怕找錯人了。」

冷清淡漠的嗓音,死死地堵住了白欣口裡即將吐出的謾罵。

上官蘊心裡關心景純的狀態,速戰速決道:「我知道純兒的真實身份,而且還是她主動告訴我的。」

上官蘊撒謊簡直天衣無縫,不動聲色地觀察了一下白欣的狀態,接着道:「我喜歡的是純兒不是景思,所以她是誰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心裡只認她一個。」

「什麼?」白欣簡直不可置信,她好不容易找出來景純的致命弱點,居然被上官蘊這麼輕描淡寫地翻篇蓋過,這讓她怎麼甘心?

白欣手指發顫地指着景純,又問道:「那她不能生育呢?難道你打算一輩子不要孩子嗎?!」

上官蘊淡定地點頭,開口承認道:「沒錯,我並不想要孩子。畢竟還有弟弟可以繼承上官家不是嗎?」

說着話,上官蘊卻不動聲色地暗中察看着白欣臉上的神色,在看到白欣眼眸里猛然迸射的野心時,垂在一旁的手指有些微顫。